懒洋洋的,一天里醒着的时间不多,总是呼呼大睡,就醒着也是个看着就呆萌的宝宝,比起和大人互动,更乐意盯着房顶发发呆什么的,有了玩具就改成盯着玩具发呆。
晚上云爹回来照例先看过宝宝们,瞧了这晃悠的玩具装置,也夸了一句心思巧,接着就说起正事。
那打井师傅听说是举人老爷要打井建房,推了别家的工也愿意来,但挖井并不是一个人就能成的,那打井师傅手底下有几个学徒,边学边给家里务农,七月到九月正是一年地头里埋头苦忙的时候,过了九月就是秋收,也抽不得空,只有过了秋收才有空。
那打井的问举人老爷家里急不急,若急,就让他们推了地里活过来,横竖云家开的工钱不少。
云爹觉得再忙也不能误了地里活,农民还该以地为重,想回来问问叶峥怎么说。
叶峥笑说这倒是巧了,今儿去镇上,那卖青砖和瓦片的说这两种都是要付了定金定准了要才赶着开炉烧制,店里并不备着现成的货。
云家小院又不是不能住人,就舒舒服服住着等忙过秋收,村民都闲下来了,东西都齐备了,到处都是闲置劳动力,都乐意赚个外快过年给家里添点啥,那时候就很好找工人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隔了几日,那打井的就来云家山脚这里看了地势和水源,又绕着云家小院方圆一里走了圈,最后定了两个点,各自离着云家小院几百米,说按他的经验从这几个点下去深挖,准能打出水来。
云爹就在这两个点上做了记号,让全家来看过,最后挑的地方离原本的家正正好一百米左右,来回不会不方便。
接下来就是等了,按着叶峥的方法,今年又是个大丰收的年份,村里家家户户多收了粮,又少交了税,那粮食都堆在仓库看着就喜人,各个笑逐颜开,往年因为一亩地一方水或者一条墙角的勾心斗角事件也少了些,怎么说呢,日子好过了,人心就平和少戾气。
村里果然按照承诺,每家出人出力轮番帮着把云家的粮都收得妥妥的,当然这个过程,云爹和叶峥也参加了,只是让云清和云罗氏歇着,没有出来。
秋收过后,听说云家要建房,村民们各个自发跑来要帮忙,并且不收工钱。
本来嘛,村里谁家都有个事儿,闲着的时候帮一把,等我家有事的时候你也帮一把,也是村里的常态。
但云家现在左右不差这几两建房银子,也不想占村民这个便宜,再说了叶峥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这房子是专门琢磨了图纸,要底下工人按着图纸建的,不能由着村民们随心所欲地发挥,他发了工钱,到时候哪里不按图纸来,要求工人返工这话也说得理直气壮些。
农历十月初三是个好日子,打井师傅带着四个徒弟来叶峥家挖井了。
按照惯例,需要户主挖第一下,云家人都瞧着叶峥,叶峥连连摆手,看云爹:“爹您才是一家之主,这种事自然您来。”
云爹见他真心实意,点点头也不推脱,就拿起铲子从标记处挖了第一勺土,他挖完后走到一边,打井师傅和四个徒弟各执一柄铲子,吐口唾沫在手心搓了搓,就你一铲我一铲地挖掘了起来。
打井师傅的招子的确毒辣,这才挖到五米的深度,挖出来的泥就含水量很高了,等挖到八米的时候,外头不见人,但推出来的几乎都是泥浆,那都是山泉混着泥沙造成的。
打井师傅在下头哈哈一笑,冲云爹说话的声都带着回音儿:“老哥哥,这口井打完你就放心着,只要地势不换,用个上百年也不会干涸。”
挖到大约十一米深的时候,井下已经不能站人,那水几乎是喷出来的,打井师傅和徒弟们都用安全绳吊着保命。
几人沾了井水尝一尝,上来笑说:“举人老爷一家有福了,这喷涌上来的并非是地下水,而是那山里头下来的山泉,这水还带着丝丝甜味儿呢,老哥哥你尝尝?”
云爹尝了口,点点头:“是山泉水不错。”
叶峥探头看了一眼,虽看不清井下动静,但想也知道此刻肯定是泥沙浑浊,还能尝出水的味儿来?
不过他就算不信打井师傅也得信云爹,云爹说了是山泉水那肯定是山泉水没跑了。
水打出来,井还没完,还得在井璧和井沿做加固措施,防止坍塌,现在的打出来的水也不能喝,须得沉静几日,让悬浮水中的泥沙都沉到下头去才行,还得打一个大大的井盖,用时揭开,不用时合上,这才安全。
等井里的水完全清澈,打上来全家喝了一口,都感觉到甜丝丝的时候,这片地的地基已经被反复夯实,可以动工建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