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这么好,打起他们来就和打狗似的,他们却连人家的衣裳都没有沾到,唯一造成的损伤是砸了个锅。
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
就在这时,一个混混捂着肋骨站起来喊了声,两个差役模样的人听到喊声就从茶寮里走了出来,甩着手上的铁链朝云清走去,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拷他。
那个泼皮大喊:“赵大哥王大哥,快把他拿下,还有那个带小孩的,他们两是一伙的,都拿下,关进死牢抽鞭子为弟兄们报仇!”
叶峥护在云清身前:“敢问两位差爷,是这几个混混惹事在先,食客们都看见了,为何要拷我们?”
其中一个差役恶狠狠道:“官差办事哪有你质疑的道理?明明是此人恶贯满盈当街殴打良民,你作为他的同伙,你俩同罪,跟我们去城防司大牢走一趟吧。”
说完就要拿链子来套。
叶峥眉一皱,正要亮出举人身份,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叶弟,云夫郎,这是怎么回事?”
叶峥还没说话,听到声音的两个差役忽然一愣,回过头去。
就见王阡直穿着总旗制服,身后跟着两个小旗一同走来,其中一个瞧见他们,莫名其妙道:“赵潘王虎,你们两个小子不在伙房待着怎么在儿,还有你们身上穿的衣服哪弄来的?”
叶峥替云清整了整弄乱的衣服头发,把事情简单说了。
王阡直一听当即心头火气,一脚踢在两个假冒卫所差役的伙工屁股上,让他们自己滚回去领罚,一边对叶峥和云夫郎连连作揖:“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叶弟云夫郎消消气,回去我就教训他们。”
那俩伙工一见叶峥他们竟然让城防司新晋的王总旗伏低做小称兄道弟,那还不知自己惹了大麻烦,当即跪地求饶,连扇自己嘴巴子:“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二位,求二位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饶过小的吧。”
叶峥懒得和这种小人多做计较,没劲。
他不想迁怒王阡直这个无辜的,但语气中还是不自觉流露出怒意,指着那一地混混道:“城防司的大人整日在京城游荡,就任由这些街霸地痞平日里胡行恶作,放任不管吗?”
王阡直一听就知道叶弟这是动了火气了,但他也没脸反驳,管理京城治安的确也是城防司日常工作的一环,只是哪个地方没有地痞泼皮呢,这些混混平日里见了城防司的大人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低三下四,也就敢敲诈个小老百姓,打砸个小摊子,大恶是没胆做的,故而往日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谁知今日不长眼就惹到叶弟身上了。
王阡直一边在心里觉得冤屈,一边脸上还得陪着笑脸:“那什么,叶弟不要气,这些无赖我保证统统收拾了,绝不敢再出来碍叶弟的眼!”
“小林老胡,把人弄回去,按照治安条例把做的什么恶都问出来,签字画押交由琼天府秉公执法!”
特意在秉公执法几字上加重了音,大启重刑罚,如果真按照治安条例来办,这些地痞有一个算一个,十年重徭役是逃不掉了,啧啧,看来王头是真生气了啊。
不过几息间,形势逆转。
看得食客们一愣一愣的。
那几个泼皮混混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惹大乱子了,痛哭流涕的痛哭流涕,磕头求饶地磕头求饶,又掏了银子出来赔偿,可有什么用呢,自己犯下的事儿就得自己担着。
见这伙毒瘤一样的地痞恶霸被人用链子拷了拴成一串,要带回治罪,往日里受欺负的百姓和摊主不由纷纷呐喊叫好。
“押得好,这些人太可恶了,必须狠狠罚他们!”
“最好流放砍头才解气呢!”
王阡直瞧着那汤锅洒了一地,简直可惜极了,好好的美味就这样糟蹋了。
他拿过小混混们说要赔偿的钱,笑道:“叶弟,这是他们给你赔罪的。”
叶峥在心里计算了那一锅的分量大概值多少,没有全收,只取了正好的数量:“这就够了。”
王阡直一声叹气,知道叶弟是个有原则的,也不多劝。
叶峥不是存心让王阡直难看,想了想道:“这弄得一地狼藉也影响街道环境,银子我不要,先让他们为自己做下的事情负责,把这里收拾干净吧。”
王阡直眼一亮,叶弟肯和他多说几个字就好!
转身朝那伙混混道:“我叶弟的话你们可听清了?把这收拾干净了,恢复原样!”
于是一伙泼皮在进大牢前,先一人一个桶一块布,蹲在那擦洗起起街道来。
街上受过欺负的苦主们看着可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