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你的是一串有节奏感的敲击声,带着试探性的节奏让你抬起沉重的眼皮。在适应四周昏暗的环境后,你的眼睛逐渐聚焦在房顶上——横插的木头组成了它。
你在床上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身体沉重得像一台落满灰尘的陈旧机器。四周的黑暗包裹着向你袭来时,你感到恐惧,几乎无法呼吸,挣扎的揪住床单,踢伸着双腿推起上半身。
颤抖的手指撕扯住自己金色的卷发,也无法抵挡混乱记忆的侵袭,支离破碎的画面与声音刺痛着你的脑神经,你倾向于大脑欺骗性编造的痛楚,但它似乎更类似于一种警告,警告你不应该回忆起任何事情。
刺眼的眩光照射着你的脸,看不清面容的医护人员只是团团围住你,在你的头顶上方窃窃私语…….
这些画面只是不断在你眼前重复,在脑中的世界瓦解之前,你听到他说:
“你还在睡吗?”
遥远声音的末尾跟随着一阵短小又急促的敲击声。
你随后意识到那是纽特,他正在敲打你房间的木门,并且有些疑惑与紧张。
房间的构造从一大团一大团的暗影中渐渐显现。单人床,姑且算得上床头柜的木箱....你呼吸的声音变得平稳,让你感到安慰。你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处,而不是深陷你所谓幻觉中的刺骨局面。
“Revy?”
纽特这次更加剧烈的敲打了起来,你感觉下一秒他就要破门而入了。
只不过你比他更快一步的握住了门把,幸运的是屋子里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在勉强清醒过来后你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向门口,像是彻夜狂欢的宿醉者,姿态滑稽。
你粗鲁拉动门板的动作甚至扇动了一阵小小的气流,让你嗅到了室外更加清新凉爽的空气。夜色弥漫的前夕,在高墙的尽头,天空雾蒙蒙一片。小屋外的世界要亮堂的许多,让你能清清楚楚的看清门外这位访客。
纽特的一只手还悬在空中,惊愕短暂的在他的眼中停留。在他的身后,天空呈现出粉红的霞光,大概是月亮在云层后面慢慢升起的缘故。
“哦,嗨。”你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抹去粘在脸颊上的湿发,朝这个金发男孩笑了一下,“我可能是睡着了。”
纽特在你的视线下,垂下了手臂,眨了眨眼睛。
“well,至少你的睡眠质量得到保证了。”纽特开玩笑得呼出一口气,双手抱臂,像是在消化刚才的小插曲,“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还记得咱们的约定吧。”
他耸肩,让你一瞬间有种他是如释重负的错觉。
“当然没有,只是….我有些混乱,我想可能是还不能适应,I guess….”
“Oh. I can see it…..May I?”
有一瞬间你并不能理解纽特话语的含义,你有些戒备的盯着他,直到他伸出身侧的手臂,同看向你询问的目光,等待着你的一句回应。
意外的,你发现自己在沉思中默许了他的动作。纽特走上前,向你踏近了一步,他的手掌慢慢贴近你的脸颊,你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你低着头,盯着他帽衫上的一颗脱线纽扣,莫名紧张的吞咽起来。只是他修长的手指绕到了你的脑后,开始轻柔的摆动你的头发,你猜一定是因为你的低马尾变得一团糟了。
“你的辫子,有些乱了,但我能力有限,不能帮你复原它。”
当你的头绳出现在纽特掌心时,你注意到他的视线正跟随着你落在锁骨上的头发游移,你才跟着关注起自己此刻的形象——你的外套估计被扔到了房间的某角落里,剩下你的上衣吊带歪歪扭扭的挂在身上,一条肩带还滑在肩膀外,只有你的球鞋是完好无损的套在你的脚上的。
你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正在发热,从纽特的手里接过头绳时,你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悄悄抬起脸,任由视线从纽特的嘴唇滑到他眼睛,空气都因此变得缓慢且粘稠。或许是因为注意到你的动作,他就像任何一个平常的青少年一样,虽然做事情莽撞,但心思与身体却是足够坦诚的。在你的注视下,纽特的肩膀变得僵硬,显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拘束,像是也意识到自己举动的越界,长睫毛轻轻颤动,向下垂下。攥起的拳头贴在嘴唇上,不自在地咳了咳,耳尖泛红。
好像再多说一点都是无济于事,因为纽特不同寻常的举动,把你搞得迷迷糊糊,晕头转向。
你强忍着升腾而起的别扭情绪,鞋底捻踩着地上的草叶。
“我看起来很糟糕吗?”你咬着下唇,有些焦虑的问,“算了,忘了它吧。”
你还记得你们的约定,只是对接下来要应对的局面感到紧张。
似乎是梦中所看到的景象以及不间断的头痛让你心神不宁,只是你还仍旧谨慎,犹豫着是否应该把你的感受告诉纽特。
“等等,什么?不!你为什么会这样想。”纽特急忙回答你,他那双吃惊的眼睛亲切的眨动着,看起来很孩子气,飘忽的视线又重新追寻你,“你可是今天的主角,空地人都想借此机会认识你,你真该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持刀的疯狂女孩儿,反抗首领的白痴?还是怪胎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