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计划各自进行得如火如荼，转眼到了31号，正是一年的最后一天，赵宁早早结束了工作，买了一堆菜准备找小宝一起跨年。
路过楼下超市见有卖烟花爆竹的，赵宁便走过去选了些，老板娘是个会做生意的，见她挑的都是些男生爱玩的摔炮，爆竹之类的，连忙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下一个“火箭筒”，冲赵宁推荐道：“这个今年卖得好，你买几个回去，你家小朋友肯定喜欢。”
小朋友？
赵宁笑了笑，想说她哪里来的小朋友？
突然想到小宝那张笑嘻嘻的脸，赵宁心里一动，喃喃道：“也确实是个小朋友。”这么想着就让老板娘拿几个放进袋子里。
等她拎着一堆东西上了楼，就给小宝打电话等他来开门，只是这次很奇怪，打了两三个过去都是未接。
她又拍了拍门，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赵宁干脆把东西往地上一放，透过门缝能看到屋里一片漆黑，她心里突然就有些不安。
她必须进屋看看。
想到这里，赵宁探手去摸包里的发卡，习惯使然，她出门总会带这些东西，一插一扭，门果然开了。
屋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赵宁进屋先开灯，一转身猛地看到沙发“鼓”起来一块，差点把她吓一跳。等她试探着走进，扒开被子一看，才发现是盖着两床被子的小宝。
外面渐渐下起了雪，通过屋内昏黄的光线可以看到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赵宁把粥放在桌上，看着蜷缩睡在沙发上的小宝，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还是很烫，她轻轻拍了拍小宝的脸颊，准备叫醒他。
小宝似乎极其不舒服的微微皱眉，因为突然被人叫醒脸上也显出几分不耐烦，可一抬头看到蹲在面前的赵宁，却是微微笑了起来。
“赵宁？”
“嗯？”
他念她名字的时候很特别，带着点好听的鼻音，低低的沉沉的，有点依赖的感觉。
“赵宁。”
“怎么了？”
“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他说。
“梦到什么了？”赵宁问。
“梦到我和黎伟，冬冬在楼下打雪仗，黎伟，冬冬两个打我一个，还拉了安宁做帮手，只有你帮我。”他说起这话时满眼都是笑意，“最后你策反了安宁，她只听你的话，我们三比二，把他们打得嗷嗷叫。”
赵宁也笑，撇见桌上的粥，怕他又睡过去，轻声说道：“外面确实下雪了，你先起来喝粥，等吃了药估计雪也厚了。”
她边说边要去拽小宝的胳膊，却被他倏地抓住了手腕，冷不防的被烫了下。
小宝眼神有点放空，问道：“赵宁，你说时间是快还是慢，我从前总觉得时间很慢，让人度日如年，现在却又嫌时间太快了，眨眼就过了这么多年。
赵宁被他问得一愣，窗外是流逝而过的霓虹光影，屋里的气氛却仿佛时间停滞了一般。
周围霎时变得安静，静得仿佛能听到窗外雪花飘落的声音，赵宁看着他的眼睛，心里莫名酸酸的，她说：“小宝，时间一直都在按照它特定的速度流逝，是你要学会向前看。”
没有人会把行骗当成终生职业，赵宁知道，小宝也知道，但他就是看不透，也放不下。
距离跨年还有十分钟，赵宁把茶几下的棋盘拿了出来，边擦棋盘边说道：“年底会有一波严查，你设局接近赵志东可以，但是在找离间他和王静的帮手上一定要慎重。”
小宝吃了药，脑子终于清醒了点，听到赵宁的话，他揉了揉额头挑眉问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赵宁整理好棋盘，先下一子，撇他一眼笑着说道：“你不信赵志东和王静的感情，我猜你会离间他们很奇怪吗？”
正在这时，小宝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两人相对而坐，距离不远，赵宁可以清晰看到对方的微信头像是个穿着蓝色大衣捧着雪微笑的女生，看着十分甜美的模样。
小宝低头一边回信息，一边继续落子，他从前玩得比较多的是象棋，围棋不是很擅长，抬头看了眼对面气定神闲的赵宁，试探性的问她：“那你呢？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只是顶了陈三的位置，动静大收获小，不像你的作风。”
“想知道？”赵宁问。
小宝看着赵宁点了点头。
赵宁朝小宝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些，小宝疑惑的看向一脸笑容的赵宁，只以为要戏弄他，并不肯动。
赵宁干脆一把扯过他的手臂，侧头朝他稍稍靠近，几乎在同一时间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小宝有片刻的愣神。
她说：“我的目标当然不是陈三，也不是王静，那你觉得会是谁？”
会是谁呢？他不知道。
正如他不知道为什么赵宁说这话时，目光却看向他？
小宝重新低头看着桌面上的黑白棋局，是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