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学校正门内中央就摆着一架很大的立体牌。
上面写着“第十二届怀安市大学生钢琴大赛”，侧边还有一个指示牌，比赛点就在清屿大学的礼堂。
“这狗学校，还想让我去当礼仪小姐。”谭筱然从包里拿出镜子，补口红。“这种为校争光的事，难搞哦。”
“你不是模特吗？”程免问。
谭筱然眨眨眼睛，将镜子放回去，满不在意地说，“对啊。”
“幸好我专业选管理。”谭筱然说着还甩了几下头发。“那些学表演的可没那么好运呢。”
程免看起来挺赞同她说的话，点了几下头。
清屿的礼堂离教学楼不远，而且如果要去教学楼，是肯定要路过礼堂的。
这些来自怀安各个学校的选手，已经在礼堂门口聚成了好几堆，门口两侧就站着谭筱然所说的礼仪小姐。
这些礼仪小姐都穿着带有清屿校徽的旗袍，踩着高跟鞋。除了长得好看，气质也是绝佳。
就在其中一个人堆里，程免不知道已经有一个人注意到他，正朝着她走来。
他看程免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于是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程免先转身，手不小心蹭到谭筱然手背，这让谭筱然也慢慢转过去。
两人就看到谢轩提着一个袋子，往这边走。
“朋友啊？”谭筱然问。
“高中同学。”程免是这样回答的。
谭筱然了解，给程免说了一声就先走了。
“你原来在清屿啊。”谢轩前天问她的时候，他猜到过，也想过今天可能会遇到她。此中更多的是希望。
“嗯。你是？”程免礼貌地询问。
这里是礼堂，那他手里提的就是表演服了，程免意识到这一点，语气转变得有些生硬，“比赛的 。”
谢轩没有听错，可是为什么他听到了失落的情感在里面。
“是的。代表安庆。”谢轩没有多想，只管接她的话。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抬眼对上谢轩的眼睛，笑着祝福他，“比赛顺利。”
“谢谢。”谢轩也很有礼貌地回应，“你的联系方式应该都换了吧？”
程免的学籍在盐城，高考也不是在怀安考的。所以谢轩完全没可能在考场看到程免。
他只能用手机联系她，可是她的微信也跟着她的离开石沉大海了一样。
程免似乎意识到他会要联系方式，但没主动要给联系方式的意向。
谢轩扶了下眼镜，又开口问，“那我们可以重新加个微信吗？”
没有说理由。
“嗯。”程免没拒绝，慢吞吞地打开微信二维码。
“谢轩。进场了。”站在安庆大学牌子旁的一个男生喊道。
谢轩回头回应了一声，又给程免告别。不是匆匆的告别，至少程免当时没有感受到他的匆忙。
“那我就先走了。”他在她面前摇摇手机，“拜拜。”
程免也摇手再见。
她和谢轩的挥手方式就看得出来，谁主动谁被动。谢轩是那种招摇式的挥手，胳膊抬的老高，挥手的频率也高。而程免就不同，右手只抬在比肩高点的位置，慢慢悠悠地挥。
她脑子里确实在想另一件事。
钢琴。
她的钢琴梦。
等她回过神来，礼堂门口的人都已经进场了，她呼出一口气往教学楼走。
“刚刚那人看着有些眼熟。”刚刚喊谢轩进场的人说。
“之前的高中同学。”谢轩点开她的朋友圈。只有近半年的几条，半年前的一条也没有。
在得知程免和宋宸晞的事后，他就知趣改了微信号，有过几次联系过她。并且他发的消息没有一次是逾矩了的。
他又退出朋友圈，给她备注名字。
举牌的男生看到了聊天框上面的备注。
程免。
那男生好像想起什么，“是那个八中年一的前女友吗？”
谢轩知道有“八中年一”这个称呼的人，一直都是宋宸晞。谁不知道，八中年一夺省状元的名号，连年长一点儿的人，都用才貌双全这个词，来形容这八中年一。宋宸晞一毕业，八中年一这个称呼没人敢用。
可后半句的“前女友”谢轩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前女友？”谢轩抓住重点问。
“对啊。那都陈芝麻烂谷子了。”那人又说，感慨着说，“当时版本多到记忆深刻啊。”
高三下期，学习优异的学生不慌不忙，中等徘徊的学生使劲学习，不学无术的学生抓紧挖掘八卦。
在八中末尾几个班里，他俩的事也被传得很离谱。版本无数，除了完全知晓这件事的人，其他人也被这不同版本搞得扑朔迷离。
“你高中是八中的？”谢轩不搞那种异班的社交，一个年级上的人也不认识几个。
“十七中。”那人回答。“有个朋友是八中的。”
谢轩没问那朋友是谁，就一直听他讲。
“好多人都说那女的长得不好看。”他们已经走进准备室，那人还在继续说道，“我今天看啊。”
谢轩听到这儿更仔细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