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隔壁,那难怪陛下会找宗伯要这座宅子。
默默感慨良久,快到地方时,忍不住又问了句,“陛下拿什么和你换的宅子?”
按理,陛下不会一句要拿就直接占了的。
宗伯恭:“京西的一座大宅。”
“离你那还挺近。”
京西,那宗伯倒是一点没吃亏。
心底也前所未有的清楚,陛下这回恐怕是势在必得。
……
一转眼,腊八至。这天不巧,下了一场大雪。
娥辛下午从罗家回来时,看到道上积雪中有一道很厚的车辙印,车辙印一路又一路,最后停于她旁边的那座大宅。
茱眉跟着也瞧了瞧,“这家的主人回来了?”
估计是在哪做生意的吧,屋子这样大,却直到今天才看见他门前有脚印和马车印。
娥辛不知道。
她如今也没什么心思关心自己之外的事。
看看茱眉,瞧她冻红的手,“这般怕冷,进屋吧,你暖暖手。”
茱眉:“哎!”
主仆两前后进入自家小院。
小院门随之紧闭。
院里,才暖不过一会儿,吱呀,却见关紧的一间房门忽然又开了。
只见茱眉穿得更加严实,手持一把扫帚,又望望四周,然后就摆开架势要扫雪。
紧跟她之后,很快又一人也出来,正是娥辛身边的嬷嬷。两人先是靠近,站在一起不知说了什么,而后各分一头,向着庭院里一块扫雪。
扫着扫着,两人停下,倒是隔着雪堆聊了起来。
两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此时,这一幕被一人尽收眼底。
甚至两人聊过一会儿转身去杂物房里又取了根长竿,开始敲屋檐下的冰,也被人瞧得一清二楚。
瞧见的人是太监胡立檐,宫里除了徐进腾,他在如今那位天子跟前也是数一数二得用的。
他瞧了一会儿,心想这院里可算有动静了,他在这可站了快有一个时辰了,差点没把他冻成冰!
摸摸红透了的鼻尖,又望一会儿,扭头向另一间屋子跑去。
一路快步急走,“陛下!”
被唤的男人听到他这一声喊抬眼看过来。
“说。”
胡立檐赶紧说:“隔壁那位回了,奴才还特地看了一会儿,院子里的人没打算再出去,现在正在清雪。”
而后又补充,“还有劈柴。”
跟在那位夫人身后的小厮一回来就在劈柴。
蓟郕不知是什么心情。
只想,倒也总算回了?
这是自那日置换了宗伯的宅子后,他第一次来这,而第一次来,见得就是那院里的空无一人。
扯了扯唇,忽而深了深眼,心想,也不知道他今日到底为什么来这一趟,是不是?
这里的舒适度,是远不如宫里的。
闭了闭眼,蓟郕平淡极了的朝一个方向走。
那个方向,也正是刚刚胡立檐迅速过来的方向。
胡立檐随后就跟上去。
走到那扇不大不小的窗户边,蓟郕微微扯开了一块布,眼神扫向院落的位置。
那座院子里依然是在敲冰。
他安静极了的看着。
甚至,几次寒风扑面,后面的胡立檐都冷的打哆嗦,但跟前的他却仿佛完全察觉不到寒冷似的一动不动。
胡立檐暗暗吸一口冷气。
紧接着,又再次屏气凝神,一点声也不敢发。
有一种直觉,他现在最好别打扰了陛下,不然他估计讨不了好。
胡立檐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而且,之前陛下足足等了两个半时辰一直都在等,他就知道此时该怎么做了。
没有谁有那个能耐让陛下等这么久,而现在,陛下似乎在注意的那个地方是例外。
胡立檐尽量让自己不打扰了陛下。
不过,突然,倒是见陛下自己动了动。
陛下他后退了一步。
蓟郕为什么后退?因为他的视线中多了一个人。
也是这次出来他本来就想见的一个人。
或许是怕女人什么时候一抬头望到了这边,他便先退了这一步。
可退了一步后,他的神情却又狠狠皱了皱。
既为自己退的这一步,觉得似乎没必要,还有,也为那院子里的人。见她竟也拿了把扫帚,和她身边的婢女和嬷嬷一同扫起了雪。
当初他之所以会突然叫仲孙恪去喊宗伯恭,就是因为那时听了仲孙恪手下的那几句后,想好好看看她如今所住是否真的那般糟糕。
不然,其实他不至于直接开口要宗伯这座宅子。
而现在所见……以及之前一来瞥到的她两厢对比一眼就望到头的屋瓦……甚至此刻,连扫雪这样的活也要她动手一起去清理的地步……事实好像确实就如那个拓拾所说,她这里很普通。
蓟郕忽然又想起了上回见到她手上有冻疮的事。
好像一切都明白了。
她现在还真就过得就是这样。
蓟郕或许该讽一讽?这就是她当初受不住压力最后的结果?她选错人了。
可事实是,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