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精密冷酷的大型实验室内。
李指导在面前滔滔不绝，秦瑰听了一会就出了神。
老板给员工洗脑的那一套放在哪里都一样，就连这末世的反人类实验的带头人也是空洞地讲关于理想和未来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李指导极力描绘着通往成神道路的美好，秦瑰越听越觉得索然无味，思绪走远。
一大早李指导就带着秦瑰来到了一个从来没涉足过的地方，坐上了一个地图上都没标记的电梯，且这部电梯只通往地下，秦瑰才知道这个基地还有地下三层和四层。
李指导按下-3，电梯运行的时候有明显的轰隆声。
电梯门一打开，科幻电影一般的场景在眼前陡然展开，给了她一些小小的末世震撼。
巨型空间占据了一整层，金属质地的实验床整齐排列，上面什么都没有，光亮得能照出人影，间距统一，像一个个棺材。
整个空间虽然足够亮，却像一个在黑暗中蛰伏的野兽，让秦瑰本能地反感，手臂上起了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
或许是来自于同源的感知和厌恶，秦瑰有些沉默。
李指导自顾自地演讲，像是看不出秦瑰的心理状态一般，场面看起来很诡异。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秦瑰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今天上午都要在这里听您宣讲吗？”
李指导镜片后的眸光一闪，“我知道你想看什么，不要心急，一步一步来。”他缓缓踱步到秦瑰身前，语气温和，“不说清楚的话不利于你对整个实验的了解。”
后半句话似乎大有深意，很快秦瑰就明白了李指导的意思。
约莫讲得差不多了，李指导踱步到一个全是开关的控制器旁边，“好了，现在就给你看看我们的实验成果。”
他按了一个按钮，机器运作的声音瞬间充斥整个空间，一个个培养皿从实验床下方转出。
看清楚眼前的场景后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秦瑰也忍不住一阵阵地犯恶心——培养皿内全是李敬引以为傲的实验品。这些他通往成神路上的杰作全都是畸形的变异种，人和丧尸的特征同时出现在一个躯体上，更可怕的是大多数并不是规则排列。
在李敬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放的那些还是含蓄了，那只是外形相对正常的报废实验品，被他当做陈列的观赏物件，这里才是真正的，正在进行的实验品。
那不仅仅只是人类的头嫁接了丧尸的躯体，亦或者是丧尸的身体出现某种人类特征，而是所有器官的排列都是无序的，裸露在外的变形内脏，本该是躯干的位置有两颗丧尸的头，纠缠的丧尸四肢中的残缺的人类面孔，不光挑战了人类的生理极限，只怕连丧尸都想不到自己能变得这么丧心病狂。
秦瑰皱着眉头厌恶地移开视线，“它们全都保留了人的意识吗？”
能放在这里说明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果不其然李敬顿了顿就点头承认了，“是的。”
“这跟你说的美好愿景差别不小呢。”秦瑰道，“谁会希望自己变成这样的东西？”
“所以更能证明你的珍贵呀。”李敬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秦瑰，狂热，偏执，狂喜几种复杂的情绪交替出现，“实验还在摸索阶段，他们只是不够完美。”
“瓶颈期出现一些问题并不稀奇，好在你出现了，有了你，我相信这是上天在为我指引方向。”秦瑰没接话，李敬浑然不觉，已经陷入一种狂热的心绪里，语气更似孩童要展示自己最得意的玩具，“你想看他们醒来的样子吗？”
“不用了。”秦瑰直接拒绝。
变异种们安静地躺在培养皿里已经让人疯狂掉san，更不要说它们醒过来回事什么鬼样。智力水平较低的，还能勉强将其看作杂糅了人类外形的丧尸，但凡有健全一点人格的，秦瑰都很难想象它们此时的精神状态。
“它们的人类特征保留到什么程度？”沉默了一会秦瑰忍不住问不出。
李敬笑了笑，“又不敢看，还忍不住想知道。”他笼统道，“当然比不上你那么聪明，不过都是大脑发育完全的人。”
“丧尸的无理智完全被抑制住了吗？”
秦瑰的问题尖锐，逼得李指导没有春秋笔法的空间，他笑意更深，略作停顿便道，“没有。”
李指导口中的大脑发育完全，即是具备了人类健全的思维，但丧尸本就是人类的另一端，它们的兽性也就是秦瑰口中的无理智如果没有完全被压制，那么这个实验体可以清醒地认知到自己在发疯。这两种思维或许同时进行，或许交替出现，人性和兽性在同一个躯体□□存，无论是哪一种对一个曾经是人的实验体来说都是尤为残忍的。
秦瑰直接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李敬：“配合实验，我想要你全部的身体数据。”
秦瑰略微侧了侧耳朵，她听到一丝很细微的声音，环视四周没看到哪个实验体有苏醒的迹象，李敬也没表现出异常，还在介绍秦瑰的待遇问题，“闲暇的时候可以出去练习异能，山里才是最适合你的训练场。”
秦瑰没有问一些不怕她跑了的蠢问题，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敢放自己出去就一定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