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亚是不断幻影移形来的破釜酒吧,因为坐车实在有些慢了。
这是一家位于查林十字路的肮脏、狭小的酒吧。对于麻瓜来说,由于其本身带有许多强大的隐蔽符咒,因此他们并不会注意到这里。
店内没有什么人,因为还在早上九点,大部分倒在座位上的都是通宵吹了一晚上牛,最后无法抵抗酒精而到头昏睡的家伙们。
特蕾亚与老板打过招呼,坐在吧台前,点了两杯果汁,然后就安静的看着前方。
十来分钟后,特蕾亚敏锐的听见身后的楼梯传出响动,她回头,正好对上一双震惊中满含欣喜的眼眸。
那人看上去还很年轻,但已过早的显现皱纹,头发花白,衣着褴褛,破旧的袍子上满是补丁,他似乎刚刚醒来,看上去有些憔悴和苍白。
“…特蕾亚?”他的语气充满不可置信。
特蕾亚起身,走向了楼梯,他也连忙下楼,两人在楼梯的最下端相遇。
“莱姆斯,好久不见!”特蕾亚少了些平日的稳重矜持,主动拥抱住面前的男人。
卢平也连忙回抱住她,感受到女巫传来的温暖的,活着的气息,他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连刚刚的疲惫感都烟消雾散。
两人因为重逢而相拥了好一会,特蕾亚才拉着他走到了吧台前。
“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卢平压抑着喜悦,喝了一口果汁。
特蕾亚朝他眨眨眼:“当然是急着来看你。”
“…你这也太急了。”卢平太久没有和对方聊天了,都快不习惯女巫的说话方式了。
“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急切,毕竟对我来说,只是睡了一觉,你可是切实的十来年没见到我了。”特蕾亚没有避讳这些话题。
卢平扒拉了一下许久未打理的头发:“是的,好久不见,特蕾亚,你和过去比起来,真的一点也没变。”
他刚刚站在楼梯口,看见女巫的一瞬,觉得时间仿佛瞬间回到十几年前,他们都还是刚刚毕业的样子。
特蕾亚上下打量了一下卢平,噙着笑:“你除了变得更加成熟,好像没别的变化。”
“是说一醒来发现我老了十多岁吗?”卢平开玩笑说。
特蕾亚倒是很正经的样子:“是显得更有男人味了亲爱的,你赶快收拾一下自己,我相信,会有大把姑娘对你虎视眈眈。”
“……特蕾亚。”
“哦,我发誓,我说的是真话。”
卢平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当和女巫的关系越亲密,大家就知道,对方其实没有表面上那样的端庄优雅,相反还有不少惊喜给你。
看卢平把手放在额前,一副再说下去真的会脸红的模样,特蕾亚换了个话题:
“你在信里说,你要来霍格沃茨就职?”
“是的,并且是黑魔法防御术,邓布利多先生还告诉我,会有另一位教授同我一起授课,尽量减小诅咒的压力。”
特蕾亚的笑容带上一丝古怪,卢平注意到了,好奇的看着她。
对视好一会,特蕾亚才说:“这恐怕有点难,因为我就是另一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你知道我的体质是不怎么怕诅咒的。”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空气中满是尴尬,最后,一起噗嗤笑起来。
卢平有些无奈:“我打赌,邓布利多先生一定是知道我们会提前见面,他就等着这一幕。”
特蕾亚难得在朋友面前可以肆无忌惮的笑,她捂着嘴,咯咯笑了好一会:“我就说,他为什么特意写信告诉我,今年的课他还招了一位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却不告诉我名字。”
笑着笑着,两人碰杯,开始不自觉回忆起过去。
如果现在的生活不算美妙,而你正好有一个美好的过去,那就不自觉会去回想,依靠记忆治愈自己的一生。
卢平现在就属于这一类,在特蕾亚被宣告死亡后的后面一年,一件件噩耗就像陨石一般杂碎了他的人生,当最后只剩下他独自一人时,他一时间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一度颓废。
他无法靠近人群,尽管出现了狼毒药剂,他也没有足够的金钱购买。
他遇到过好心人的帮助,但也因为他的体质特殊,而无法长久待在一个地方。
四处流浪了不知道多少年,他再一次路过书店时,无意间看见了报刊上有特蕾亚的名字,他恍惚了好一阵,不确定是不是重名。
但抱着一丝希望,他给特蕾亚寄信,惊喜的收到了对方的回信与给他的生日礼物——五瓶狼毒药剂。
他的腰不自觉弯曲,在这个脏乱的床上,弓着背,捧着信纸与礼物,一滴滴晶莹的液体打湿了信纸,十二年来,他第一次落泪了。
只是终究人生道路不同,他逃避着拒绝了对方见面的请求,说自己正在野外研究黑暗生物。
但在这三个月里,哈利打败蛇怪,拯救同学的故事与天狼星逃狱的消息相继传入卢平耳中,他不自觉的回忆起上学时光。
他觉得自己需要重新振作,看着报纸上,长得神似詹姆的哈利,还有占了最大版面,看上去疯狂的天狼星,他给邓布利多写去了求职信。
他需要保护哈利,并且直面他过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