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尔从麻醉里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模糊,脑袋昏沉得像是塞满了棉花。
“你还好吗?”
一双手从旁边扶住了温德尔的肩膀,稍微用了点劲,帮温德尔坐直身子。
“哈利?”
听到熟悉的声音,温德尔脱口而出。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温德尔终于完全恢复清醒。他睁开眼睛,面前果然坐着哈利·奥斯本。
哈利面色憔悴,眼下的青紫像是已经几天没有合眼。看到温德尔已经清醒,他收回了手,体贴地递上一杯水。
温德尔接过了那杯温水,却端在手里没有喝,转而偏头打量房间的陈设:
房间看上去不大,没有任何复杂的家具,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正对着床的墙壁镶嵌着一面巨大的镜子,映照出温德尔警惕的面容。但只一眼,温德尔就认出了这是双向镜。双面镜的顶端,则挂着一个传音的单向喇叭。
房间唯一的出口是一扇厚重的金属大门。看到温德尔的目光落在大门上,一旁的哈利突然出声:“你出不去的,这扇门只能从外面开启。”
闻言,温德尔的目光再次落回哈利身上。只是这次打量却让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你的西装——”
哈利依旧穿着一套西装。这套西装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和温德尔在中城高中见他时差别不大,若让观察不细致或者对西装没有了解的人来看,这就是同一套衣服,但温德尔只是看了几眼,就敏锐地意识到两套西装的细微差别:
“这不是你在中城高中穿的那套,你是换衣服了吗?”
哈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摇摇头,痛苦地回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赛尔德先生——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三天?!”
温德尔忍不住惊呼出声,忍不住召唤出面板。面板上的时间清楚地显示,距离十全赛已经过去了三天。
闭了闭眼,温德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了解讯息:“我现在在哪里?你又为什么会在我身边?”
“这是生物实验的观察室,一般用来给接受注射的志愿者居住,方便实验员观察后续情况——但现在用不上了。”哈利对上了温德尔的目光,顿了顿,安慰到:“唯一的好消息是,您目前尚未接受注射,请放心。是爸爸让人把你安置在这儿的。至于我……”
“爸爸让我来这儿照顾你。”哈利的睫毛颤了颤,难以抑制地流露出苦涩的表情。
温德尔抬头,故作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床对面的双面镜,然后才与哈利的目光相接,隐晦地暗示道:“我记得我被绑架前……”
“您是说那张名片吗?玛雅·汉森是实验的核心研究员,我本来是想让您……”哈利闭上眼,嘴唇颤抖。他顿了顿,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被击垮般垂下肩膀:“算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很抱歉把您牵扯进来。”
温德尔捏着纸杯的手紧了紧。
“我昏迷了三天,我的助理肯定会注意到不对劲。”温德尔镇静地说,朝着哈利的方向微微俯身,借由哈利的身体挡住了双面镜背后的窥探:“而且,神盾局和钢铁侠早就留意到了你们的实验,他们不可能毫无动静。”
听到温德尔如此说,哈利的脸上毫无波澜,依旧死气沉沉。他默不作声地换了个姿势,恰好背对双面镜。
“没用的,他们知道你被父亲绑架了,也知道父亲在做违法人体实验,但他们得按程序来,没有搜查令,他们不能进入实验室。而搜查令必须层层审批,可快可慢……恰好,父亲在神盾局有人。”
“托尼……”
“钢铁侠虽然是复联的人,但复联在神盾局的话语权没你想得那么大。”
哈利的眼睛里流露无可奈何的悲哀之色,他顿了顿,尽量平静地给温德尔解释现在的局势:“这几天,复联所有身处纽约的英雄都在被迫配合神盾局的调查——虽然我也不知道在调查什么,但他们的确被拖住了。”
“更何况钢铁侠可是当年第一个接受《超级英雄注册法案》的英雄。虽然《法案》目前已经暂停,但他必须继续向神盾局表态……他估计没法来救你。起码在从神盾局那儿搞到搜查令之前,他没法救你。”
令哈利惊讶的是,即便温德尔知道自己身处孤立无援的困境之中,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失望或害怕的神色。温德尔只是垂下眼帘沉吟片刻,又开始继续了解情况:“是你们绑走了蜘蛛侠吧,现在实验的进展如何了?你刚才说,这里是志愿者的观察室,但现在用不上——这是什么意思?”
“爸爸关闭了我的所有权限,我现在就连出这个房间都必须由外面的安保员给我开门,所以我对实验的进展并不清楚,只知道其他房间都被清空了。”
“至于彼得……”哈利绿色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晶莹的水光,他第一次不加掩饰地流露心碎与愤恨。他捏紧拳头,隐忍道:“送彼得来实验室之后,我再也没能见过他。这三天来,除了在保镖的监视下洗漱睡觉,只要我一醒,就会被带到这个房间软禁。”
“但爸爸答应过我,他不会伤害彼得,只要实验成功,他就会放彼得回去。”哈利急切地说,也不知道是在说给温德尔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