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名其妙一句话对寒噤来说无疑是一个定心丸,她压制着心头的雀跃,嘴上又开始胡言乱语:“今日殿下可要人伺候?还是春申院哪位?”
秦桢面无表情看过去,成功让寒噤心头的火降了降温,努力恢复了府内第一贴身侍卫该有的波澜不惊。
“中秋家宴,让他去吧。”秦桢顺口吩咐道,方鹤眠虽不及裴玠稳重,但近来显然比裴玠老实得多,裴玠现在的精神状态和所作所为让秦桢开始重新估量他的价值。
伴三皇女入宫的消息传到春申院时,方鹤眠正在擦拭月钟,听到后愣了半晌绒布也落了地,手指按压住琴弦,看着身边小仆高兴的样子,很想抬起头一口回绝,这个机会爱要谁要,他才不需要这个机会!
可是方家需要,方家还在等待一个恢复荣光的机会。
方鹤眠有时候会想,为什么家族复兴的担子要压在他身上,母亲为何要卖子求荣把他送到三皇女榻上,明明二皇女更有权势不是吗?
血液顺着琴弦流向琴面,抱琴吓得面色一白,急忙命人把琴拿走,自己向前去安慰,“公子,您……”
“我明白。”方鹤眠陡然失了力气,肩膀下垂,从他自荐枕席那一天起,他就没有拒绝的本事了。
抱琴也顺势转移了话题。
“裴玠怎样了?”方鹤眠平复下心绪后主动问他,他先前倒是听说他在养病,好端端的也不知养的个什么病。
“从殿下书房出来没几日便生了病,到现在一直没露过面。”
方鹤眠听后很是诧异,他虽与裴玠不甚相识,但未出阁时和裴玠的好友交好过一段时日,裴玠此人虽有些清高但也是个与人为善的,而且三皇女那个性子也不是个能吵起来的,两人定然不会发生争执。
何况两人又没有什么交流,整个三皇女府谁不知道裴玠看见三皇女就像那见了猫的老鼠,看到了就远远的避过去……
等等,裴玠为何要去书房?总不能丞相府出了事要求三皇女。
想起自己家的情况,方鹤眠皱起眉。
“你去打听打听相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方鹤眠向抱琴吩咐着,不放心的又加上了句,“能帮就帮着。”
抱琴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公子,人家相府出了事,自有人姓裴的顶着,咱能帮什么。”
方鹤眠被他说的怔愣,随后一笑,“咱王府还自身难保呢,怎能越俎代庖帮她们呢,是我糊涂了。”
“那卫四公子可是急坏了,听说裴二公子生病后,送了不少东西过去。”抱琴去柜子里拿了上好的药膏,细心的涂到自家主子的指尖上,怕好的慢,又多涂了几层用细绢布裹住。
“这是南边进贡来的膏子,寻鹿公公知晓公子时常弹琴,特意送来的。”
这话不说还好,说完方鹤眠表情瞬间凝固,抽回被抱琴握着的手,就那么冷冷的看着抱琴。
抱琴连忙告罪,王夫让他多说点三殿下的好,说不准就把主子给说动了,主子向来是个耳朵根软的。
“你在如此,我就把你调出去,省的天天污我的耳朵。”
方鹤眠感觉此时就像被人喂了甜腻的枣泥酥,不想吃,却又不得不吃。吃了还要带着笑脸说爱吃,要多吃。
裴玠自是闭门谢客,秦桢这一举动显然是把方鹤眠往正君位置上推,原本正君的位置,圣人是打算给他的,裴玠心里也清楚,但他现在巴不得把正君的位置给了方鹤眠。
自从知道秦桢换了个芯子后,裴玠现在只琢磨如何与秦桢和离。
日日与秦子珪盘算,“子珪,大嬴至今未有宗室和离的先例。”裴玠托裴珊找了不少卷宗,翻看了一遍,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他也不敢大张旗鼓的询问裴珊。
裴珊是知晓他对秦桢的心思的,当时还劝他不要嫁,说秦桢并非良人,不值得托付一生。
“现在不过是断尾求生罢了,告诉你阿姐也不失为一个法子,单靠你我力量,是无法全身而退的。”裴子珪斟酌着开口,以他的能力只能带着裴玠悄无声息的离开三皇女府,肯定无法保全裴玠的名声。
“容我想想。”裴玠扶住额头,这段时日因为心事,他的眉心都有了轻微的皱痕。
裴子珪没再说话,安静的沉睡,等待裴玠的下一次召唤。
*
秦桢最近忙的脚不沾地,秋审册积了高高一摞,还有许多现审案件。
这日刚下值,便被人远远地叫住,转身一看,穿着绯色官服的女子朝着她的方向急行。
“珍珍!珍珍!”
宫羽高呼着,可算是堵住秦桢了,她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她了,就连去花楼也不喊上她,都自己偷偷玩!
“我家那猫崽子都要出生了,也没见你来要。”宫羽喘了两口气,伸手便想拦住秦桢的肩。
秦桢极快的向后退了一步,这人口中喊的“珍珍”,明显就是秦珍珍的好友,她不想和秦珍珍的朋友扯上什么关系,太过麻烦。
宫羽见她向后退,气的双手叉腰问她:“你又犯那劳什子的洁癖了?”
“算了算了,小娘子我不和你一般见识,那猫我可给你留好了,要一坛好酒来取。”她又眼睛笑的眯起来,秦桢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