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并不擅长安慰人,只是抱着申鹤。
“那天……”
“我站了很久很久,邻里街坊带着种种疑问,关注着我,询问着我……我只是站着,没有回答,没有转身。”
“我迎着人们诧异的目光离开。我记得我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一次也没有回头。”
申鹤回忆着,述说着。
姜逸手轻轻安慰。
“上次来的时候,我很难过,但是这次有你……不再那么难过了呢。”申鹤伸出手,搂住姜逸。
两人顺势躺在草地上。
草地有点潮湿,天空也非晴天,但这么想,他们就这么做了。
随意随性,感受那风吹过发丝。
申鹤半个身子趴在姜逸的身上,胸膛依靠着。
姜逸的手摸过申鹤的背,下巴下是那发丝的幽香,脖子间是浮动而过的呼吸。
心中唯有怜爱。
就像在梦境试炼中,他们也曾相互依靠。
“干涸的井也会在某一天重新出现新泉,泛起涟漪呢。”申鹤轻轻地笑着,她本不会笑,但因为姜逸学会了笑。
“茫茫天地,陪我好吗?”她侧耳倾听着姜逸的心跳擂动。
“一直。”姜逸坚定地,毫不犹豫地回答。
“是啊!一直!”申鹤睫毛轻颤,缓缓地睡去。
昨夜,终究没有睡的安稳呢。
对姜逸的担忧,对今天来此的犹豫。
姜逸望着似乎要下雨的天。
那阳光纯净柔和,那乌云悄悄地避开他的目光。
这背后的草地,似乎也被一阵热量烘干了。
申鹤常打坐,睡眠很浅。
这一次,是久违的,深深的酣睡。
睡了很久,睡到逐渐醒来,陷入梦境。
梦中,孩童模样的自己,正被人背着,逃避着追杀。
一会儿又被人抱着。
一会儿又是自己托着重伤的他,背着重伤的他。
过山过河,一路坎坷。
他在不断长大,自己却维持着那孩童的模样,宛如仙凡两隔。但其实,他们都是正陷入历练的凡人罢了。
曾闻,炼金术中有一境界叫做:“赤成”,是情感的炼化。
这一份赤色的红绳,从我的手心缠绕到我的胸膛,蔓延向那笑着伸出手,曾为“师妹”“师姐”之称,而倔强反抗的他。
“心无杂念,方可超然”,我从前如此想到。但经历种种,望着红绳才知,唯有心存牵挂,才能唤醒守护的欲望。
与血亲的缘分已经彻底断绝了,在乎的往事永无后话,我一度舍弃人间种种……
直到遇见你,才明白力量有了意义。
才知道最美的景色,不是在山林间,将湖面冻成明镜,让浮云和星斗映照在眼前的银河夜色。
而是陪伴。
而是银河夜色中的你我和景。
“师父,我不需要束缚身心的红绳了……”申鹤睁开眼睛,望着姜逸。
“醒了……”姜逸发现被长大后的师姐压着,比梦中多了太多的沉重和柔软了。
青丝化雪,红绳缚魂,因缘不断。
“再……躺一会儿。”申鹤如此说道。
姜逸嘴角抽抽,身躯好热呀!
……
天衡山,一段时间之前。
“云堇参加比赛,要问凝光什么问题呀!”派蒙打听道。
“我准备了一曲新戏,正在寻找演出场地。凝光小姐眼界过人,我想请教她的看法。”云堇笑道。
“是什么戏呢?”荧询问。
“不管云堇唱什么,派蒙都想去听听看。”派蒙抱胸。
“哈哈!”云堇负手,走在山间,“戏是家父根据坊间传说,呕心沥血所作,是一个描绘神怪仙女的传奇故事。其名为,《神女劈观》。”
“《神女劈观》?”派蒙沉思。
“《神女劈观》的故事,传说就发生在这天衡山。”云堇伸手,“天衡山风水宜人,小时候我随父亲来过一次天衡山。记得这座山好高好高,爬到山顶时腿已经酸得不行了。”
“今天算是故地重游……看这里峰峦险峻、流水潺潺,仿佛世外桃源一般。”云堇望着此山,“传说很多仙人喜欢来这里赏景,在这里走一遭,我对戏曲中的故事,也有了不少新的感悟。”
“‘凡缘朦朦仙缘滔’。”她哼唱着,“今天见到姜逸和申鹤小姐,就感觉是特别的缘法。”
“毕竟两个仙人弟子在,确实很有仙缘呢。”北斗从远处走来,“好了,这些碎星铁矿应该够用了,只剩下最后的秘华石。”
“不如你们去村庄问姜逸寻找秘华石的时机是什么,我把这些碎星铁矿运回去。”她提议道。
“不必,不必!”派蒙道,“姜逸说对杜林发个信号,杜林会来接我们。等下我们一起回去就好。”
荧点点头,打出一个信号弹。
很快,银白的机关巨龙就从一处山顶飞了过来。
杜林找到姜逸的位置,荧、云堇和北斗从上面跳下。
“久等了。”云堇望着那坐在一起吃糕点的师姐弟。
“这里是申鹤以前的家乡,我们也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