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
席卷天地的雷鸣神威,如风消散。
如丝如缕的金色光带,好像烟花柳叶垂落,一只只粉色的珊瑚蝶在森林王的大梦中飞起,将原始纯粹的光界力转化为无害的元素力。
姜逸额头“光界之印”一闪而逝。
同时两边的长鬓蔓延过一丝金色流光,尊贵非凡。
少女的表情带着一丝惊讶。
时间之执政……
对方为何能掌控时间法则或许有了解释。
而博士似乎并没有认出这个印记。
听到姜逸的话语后,他只是好整以暇地望着向道成林落去的正机之神。
在须弥城外,天臂池和离渡谷上有着一座木桥。
是离渡之桥,是审判之桥,在传说中,是将生界与死界分离的筛选之桥,人死后的亡灵经过此桥,若是灵魂邪恶桥身就会变窄,并被恶魔拖入类似地狱的地方,若是灵魂善良则桥身会变宽,并被圣灵引导至上界的乐曲之屋。
正机之神单膝半跪,落于审判之桥的彼岸。
面部下半的白色面铠,一点点碎裂脱落,露出一片赤红,赤红的星漩宇宙之中,散兵瞳孔湛紫,大口喘着粗气。
他看见东方持国天王抽出那演化森罗万象的宝剑,一剑刺穿正机之神胸口的渊镜。
无心的渊镜隔断外界,但并非是隔绝世人批判之目光的镜面,而是断却俗世一切之污脏的宫墙。
深紫如星空的渊镜内部,散发着紫色光芒的雷神神之心,被一只手捏住。
宫墙破碎,守护之物被夺取。
俗世的一切污秽重新染上了那无垢纯白的心。
散兵瞳孔睁大。
“不!”
“不要!”
“等等!唯独那……那神之心……”
“那是我的东西……你休想!”
他挣扎地向前,身躯却被背后那脐带般的紫色管道拉住,脐带供应着神之心的力量,仿佛母体为婴儿提供着养分。
整片赤红的星云寰宇,是婴儿最初的港湾。
此刻,散兵的声音格外虚弱,痛苦,不甘,愤怒,带着哀求……
他用力地向前,背后的柔软管道绷直,一点点被拉扯着延展,直到承受的极限。
“我绝对,绝对不能再回去……”
断裂!
柔软的管道在断裂,如婴儿脱离了母体。
散兵的身影从正机之神的面铠之中坠落而下,双目逐渐暗淡失神,失去所有的色彩,呼啸的狂风在耳边掠过。
头下脚上,天地倒悬,生命好像失去了意义。
在即将坠落到地面的时候。
东方持国天王的宽大手掌伸开,将其捞住,他的另外一只手上,正拿着神之心。
他提溜着失魂落魄的散兵晃了晃。
想要将其放在地上,却发现这个人偶活着如死去了一般。
人偶失去了导管支撑,羸弱得堪比新生幼儿,寸步难行。
“诶!真是难办……”浮舍用空余的两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头,“不要这么伤心嘛,靠外力成神终究不可靠……”
他尝试拍拍散兵的肩膀,又怕直接把这人偶拍的越发断气。
降魔的夜叉有着仙人们护世度人,珍惜万物的温柔一面。
虽是对手,但看散兵这个样子。
弥怒忍不住开口:“插入你背部的管道不是婴儿的脐带,而是傀儡的悬丝。它为你提供能量,却也如悬挂木偶的丝线一般控制束缚着你。”
“你见过管道之中流淌的色彩吗?时而晦暗时而明艳,矛盾到令人恐惧。”
散兵无神地垂着脑袋。
听不见任何的话语。
三千娑世御咏歌,七叶寂照秘密主。
少女的歌声带着哀叹,如哀叹当初罗莎琳陨落的命运。
“……五夜未全,王族的末裔为何被流放……”
……
东方持国天王把散兵递给过来的蕈兽,一只只兽境猎犬环绕正机之神的神躯。
他持着神之心飞向须弥城。
空中的歌声,沉重而压抑。
“哀哉!将伪神立于徒有虚名的王座上的智者。哀哉!那些赞美,崇拜,钦佩和增强傀儡之人。”
一根根藤蔓将散兵束缚,菌丝覆盖精致机械构筑的神明。
“当必要之物被排除时,死亡将会迅速到来。而命运也必然会加速迈向终点。”
……
“我希望我从没存在于这世上!”
甲虫飞过森林,散兵和正机之神的神体消失无踪。
须弥城圣树结界上。
姜逸的九尾甩开孢子云雾,东方持国天王握着光芒重新收敛的神之心迈入。
嘿嘿一笑。
根据姜逸的传音,把雷神的神之心给小吉祥草王。
然后,拿出二十四沧海珠还给姜逸。
送完后,一声不吭,转身离开。
东方持国天王这天王之躯已经没有多少力量了,相比留在那儿虚张声势,还不如干点别的。
姜逸一口吞下沧海珠。
这份法宝给东方持国天王就是防备少女和博士在战斗中突袭的,但是直到最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