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但凡考虑事情,总是向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来想,卫东可没想过自从结婚以来,他没往家里拿过一分钱,也从来没在孩子身上花费过一丁点儿心思,反倒孙家所有的钱都拿来给了他。
他只觉得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不可能,我哪有那多么多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所有的钱都投到金粉去了,现在金粉又不赚钱,哪里有钱给你?”卫东一口拒绝,心中很是笃定。
他早就转移了财产,造成了负债累累的假象,任谁来查,他都是一个字:没钱!
“那就不要离婚。”田小梨的声音很平淡,心里却是又气又恶心,这男人简直是不要脸他妈给不要脸开门,不要脸到家了。
她尽量压抑着怒气,说:“而且,我已经辞职了,从明天开始,就去金粉上班,帮你掌管财务这一块儿。”
“你休想!”卫东立即慌了,金粉实际上很能赚钱,如果孙丽去了金粉,只需要几天就会知道,金粉根本就没亏过钱,那些所谓的外债又怎么解释?
田小梨抬起眼皮看他:“你大概忘了,金粉的法人代表是谁吧?”
卫东心里暗叫糟糕,他还真忘了这茬,金粉刚开时,他刚从乡下上来不久,对各种手续一窍不通,金粉的一切都是孙丽拖着怀孕的身子办下来的,当时的法人代表也是孙丽。
“卫东,我知道你想离婚,我也不想和你凑和,这几年来我也看清你是个什么人了,趁着年轻,咱俩离婚各走各路,这几年来我给你家当牛做马的事也不计较了,只要你把我父母的钱还回来,我就放你自由。”
田小梨看着卫东神情变幻,又加了一句:“挣钱的机会多得是,卫东,你都三十了,年纪也不小了,再拖下去有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这最后几句话击中了卫东的软肋。
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他未必能再攀得上香江来的大小姐,想要出国就更是难上加难。
可他想想那些钱,还是不甘心,想再挣扎一下:“可我没有那么多钱。”
田小梨站起来,抱起萌萌:“那就不谈了,明天我就去金粉上班。”
她的脸上终于难得地露出狠厉之色:“我倒要看看,谁能拦得住我?”
“你敢!”
田小梨转头看他,忽然冷冷地笑了:“有什么不敢的,卫东,说不定我还能想办法把金粉转出去,得来的钱肯定够还给我爸妈,而且,卫东你可别忘了,如果咱们打官司离婚,你是过错方,赵娜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呢,你说法院会怎么判?现在我跟你要求协议离婚,已经是看在萌萌的面子上了。”
一番话软硬兼施,卫东一怔,立即改口:“小丽,你让我想想。”
田小梨抱着孩子离开,丢下一句:“给你两天时间。”
孙丽的身影消失在店门口,卫东颓然坐了下来。
他知道,孙丽说的都是实话,不论她要去金粉管财务,还是要想办法把金粉转出去,都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到那时,他就被动了。
再说,薛羡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一定要尽快离婚,要跟着薛羡仙去香港!
薛羡仙刚刚退婚,如果他能跟在她身边,趁虚而入,说不定……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钱就离不了婚。
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
卫东强忍着心痛,起身付了账,慢慢地出门去。
没走几步,他就被另一个女人挡住了路。
赵娜眼里含着两包泪,脸上的神情是楚楚可怜的,她的嘴唇颤抖着也不说话,只用那双眼睛痴痴地望着卫东。
以前卫东最喜欢的就是赵娜这种痴痴的眼神,这是一种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的爱情,她是这么的乖巧可人,这么的善解人意,宁愿不要任何名份地跟着他,给他生孩子。
可是现在,从卫东的眼里看过去,赵娜就是一个活动着的,人型的烫手山芋。
这烫手山芋的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小烫手山芋。
“烫手山芋”眼泪汪汪的,无助地看着他,卫东下意识地想转身就跑,却终究还是没敢。
县城就这么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快走两步过去,轻轻地拉了拉赵娜,把她拉到路边的树荫下,语含深情,略带责怪地说:“这么大热的天,怎么跑出来了,万一中暑了怎么办?”
赵娜眼里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来,她扑在卫东怀里,哽咽着用小拳头轻轻捶打着卫东的胸口::“你到哪里去了,好几天都见不着你,人家想死你了!”
那你就真死了吧。
卫东心里想着,轻轻地抚摸着赵娜的头发,温柔地安慰她:“对不起小娜,有点急事出门几天,走的时候忘了跟你说。”
赵娜心里的妒火快烧到头顶了,她知道卫东在说谎,明明他跟着那个香江来的骚狐狸贱货出去玩了,现在还来骗她!
但赵娜面上却是一丁点儿都没露出来,还是一副深情款款兼善解人意的模样,柔声问道:“事情办完了吗,不要紧吧?”
卫东挺了挺胸,笑道:“没事!也不看看你男人我是谁,什么事都搞得掂!”
最后这个词,还是他刚刚从薛羡仙那里学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