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啊不,哥哥,我觉得蓝色的那队会赢,他们的头领多结实呀,看着就有力气。”
云缡微笑,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姐姐觉得还是赤队会赢。”
“为什么?”
“因为你说蓝色会赢呀,我就买赤色了,蓝色输了的话,你可要给我一两银子的哦!”云缡笑着说。
云飞睁大眼睛:“可是姐……不,哥哥,你看看红队的人,个子都没蓝队高,胳膊也没蓝队粗,他们凭什么赢?哥哥,我看你一定会输。”
没等云缡再逗他,清朗好听的男中音传来:“这位小兄弟,你说得对,我看你哥哥一定会输,我也押蓝队,咱俩一国,怎么样?”
云飞转头望去,云缡却是面色尴尬,带着几分惶恐,待要跪拜行礼,却见这人穿着常服,将手拢在袖中,笑嘻嘻地悄悄冲她摆了摆手。
小云飞却是从椅子上跳下来,像模像样地施礼,仰起脸儿像个小大人似的谦让道:“这位兄台好,你也是来观舟的。”
皇帝看看云飞,再看看云缡,脸上难掩笑意,温和道:“碧水河龙舟举世闻名,岂有不来之理,这位小兄弟,我与你英雄所见略同,今天这蓝队肯定能赢!”
云飞到底年纪小,兴奋地向里挪了挪:“兄台订好位子了没,若没有的话,可与我和家姊……啊家兄一起观看。”
“云飞!”云缡低声喝斥,皇帝却不客气地一撩袍子坐下了:“那就谢谢小兄弟了,这位小兄弟大气豪迈,颇有古时任侠之风!”
小云飞被这气度不凡的公子当做大人看待,与他平起平坐不说,还夸奖他有任侠之风,登时笑得咧开了嘴,小脸蛋儿红红的,不知说什么好。
外面鼓声骤起,两岸百姓大声喝彩,几乎盖住了水声和鼓声,三人同时向窗外看去,五色龙舟同时像离弦的箭一样,同时从水面上滑翔出去。
龙舟赛开始了。
几息之后,云飞跳了起来:“姐姐,我赢了!”
小家伙伸出手,手心向上:“一两银子拿来!”
云缡亲昵地笑了笑,在云飞手上拍了一下,从荷包里拿出一粒碎银子给他。
没等她把荷包收起来,另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也巴巴地伸到她的面前,同样的手心向上,云缡有些呆滞地抬头,正对上皇帝含笑的眼睛,他冲她眨了眨眼睛,笑道:“一两银子,你输了。”
云缡愣了一会儿,不知如何应付这等局面,小云飞却在旁边为皇帝帮腔道:“是呀哥哥,这位兄台也押了蓝队哦。”
云缡看着皇帝不肯缩回去的手,犹豫了半晌,还是拿出一粒碎银子,放在皇帝手心里。
皇帝看着她,五根手指慢慢地收回来,将碎银子握紧在手心里。
云缡的脸忽然就有点红了。
接下来云缡再没作声,云飞同皇帝高谈阔论,从兵法谈到实战,又说起一些志怪的杂谈野史,两人竟是聊得很是投机,云飞看着皇帝的眼神也越来越是火热钦佩。
云缡坐在旁边听着,心情复杂。
撇开皇帝的身份,赵估本人其实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子。
武艺高超,博学多识,样貌超群,身上有一股子矜贵和书卷之气,让人一见便生好感。
到这个时候,云缡如果还不知道皇帝这是故意的,那她也跟佩兰差不多傻了。
一个当皇帝的,放着堆成山的政务不管,放着后宫的妃子不去宠,跑来跟她的弟弟谈兵法,说怪谈,说他没有其它的意图,谁会信?
除了佩兰会信吧。
云飞同皇帝结伴下楼的时候,楼梯口等候的佩兰眼睛都直了,她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顾不得羞涩忌讳,对着皇帝看了又看,身形一晃差点掉到楼下去。
云缡抢前一步扶住她,拉住云飞,躬身微微施礼,目送皇帝下楼。
佩兰拉着她兀自喃喃:“小姐,我眼花了是吧,是吧?上次孙大夫说我这是心病,他诊错了病,其实我这是眼病,是吧,是吧小姐?”
云缡微微摇头又点头,给她,也给自己下了论断:“是心病。”
几年之后,云缡无数次回想起这时的一幕,才惊觉,她和佩兰犯的不是一种病,佩兰是心病,而她,是眼病。
瞎了眼的那种病。
剧情四
热闹的街市之中,云缡带着半夏闲逛,路边一个小孩儿摔倒,哇哇大哭,她的母亲离得不远,提着裙子赶过来,却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云缡把孩子扶起来,孩子哭个不停,云缡从半夏手中取过一包糖果,递给他一枚。
孩子眨巴眨巴眼睛接过来,把糖放在嘴里,那眼里还含着泪呢,就咧开嘴笑了。
一个年轻人急匆匆地从他们身边跑过,差点绊到孩子,云缡伸手把孩子拉过来,年轻人与她擦身而过。
妇人跑了过来,千恩万谢,又让孩子对她行礼道谢。
云缡摇头微笑,妇人母子离开。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掌心里放着一个浅绿色的荷包。
云缡一怔,这荷包看着很是眼熟?
半夏已是喊了起来:“小姐,这是你的荷包!”
她怀疑地上下打量皇帝:“你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