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和狗叫声吵醒了大部分的村民,纷纷有人披着衣服出来查看,燕爷爷不依不饶地一直追着甜枣到村口,直到看不见那畜牲的影子,才缓步而归。
“哎,我真的是老了,连只狼都打不着了,话说回来,这狼可真够贼的,竟然懂得拐着弯的跑,现在狼都成精了么?”
老头子倒提着猎枪,颇有点垂头丧气。
听说又出现了狼,村里人登时警惕起来,第二天早上,各家各户就忙着修葺院墙和牲口圈,以防被狼半夜摸进来,伤了人畜。
田小梨则是满心的后怕,因为燕爷爷说了,当时如果不是那狼正趴在窗户上,他怕伤了和狼隔窗相望的孙女,当时肯定能打着狼。
不知道如果甜枣附身的狼被打死会有什么后果,田小梨急得不行,也不知道这臭系统会不会挂掉,又能不能适应野外的生活。
它吃什么喝什么啊,自己能不能捕获到猎物,时间长了会不会饿死?
更令人郁闷的是,第二天早上,燕虎就从燕爷爷那屋拿过来一个破手机,给在外地打工的父母打了电话,告诉爸妈院子里出现狼的事情。
“……爸妈你们不能回来吗,我不要那么多钱,我要你们回来,昨天姐姐掉到溪里去了,晚上院子里还进了狼,我和姐姐都想你们……呜呜……”
田小梨盯着手机,所以,其实电话还是有的,只不过死甜枣没本事还不省事,非要附到一只狼身上,是吧?
它之所以来得这么晚,就是去满山里找狼附身去了,是吧?
当一只狗不行吗?看人家大黄多英俊呀!
被那只死狼衬得,大黄都显得“英俊”得不行。
田小梨恨得牙都痒痒,燕虎叫她接电话,喊了好几遍,她才反应过来。
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似乎很急切的样子:“鲤鱼听话,你照顾好弟弟和爷奶,等爸妈挣了钱回家,就在镇上起一座房子,咱们搬到镇上去,你照顾好弟弟,听见没?”
燕虎和燕鲤,更需要的是镇上的房子,还是父母的陪伴?
田小梨想着这个问题,嘴里却不由自主地问出了:“爸妈你们啥时候回来?”
“听话,过年我们就回去,咱们再忍几年,等有了钱,在镇上起了房子,你们上学就不用走山路了……”
话筒里传来模模糊糊的催促声,那边又说了句我要去上工了,你听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燕虎眼巴巴地看着田小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期盼,田小梨摇了摇头:“爸妈过年才能回来。”
燕虎立刻就蔫了,垂着头不作声。
不敢看孩子失望的神情,田小梨心里把甜枣骂了个死——如果不是这死鸟,不,死狼乱来,燕虎也不会吓成这样。
因为有陈宝同被狼吃了的事,他本来就有了心理阴影,现在又有活生生的狼出现在自家院子里,小屁孩子不怕才怪。
就连田小梨自己,看到那双绿油油的狼眼的一瞬间,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光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如果把燕虎吓出个好歹来,这心理创伤,是不是也要算作伤害?
会不会系统直接就判定她任务失败?
燕虎低着头不说话,终于还是忍不住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姐,我不想去上学了,你跟爸妈说,让他们回来吧,我不上学,不用给我挣钱在镇上盖房子,我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呜呜……”
这孩子都九岁了,一言不合就哭鼻子是怎么回事?
不过看着也真可怜,爹娘不在跟前的孩子,就算有爷爷奶奶心疼,毕竟也不能代替父母的关怀和爱。
田小梨心疼地捋了捋燕虎的脊背:“别哭了啊,还有姐姐和爷奶呢,我们都会照顾你的。”
燕虎嘶的颤了一下,躲开了她的手。
田小梨心里生疑,不由分说扒开他的衣服,果然看见背上一片青紫。
“这是哪儿来的,谁打你了?!”
燕虎哭唧唧地摇着头:“没,没,姐,没人打我……”
“那这伤是怎么回事?”田小梨不敢触碰那一大片肿得老高的青紫,刚才捋那一下,估计燕虎就疼得不轻。
怪不得系统要派她来呢,果然还是有问题。
她索性蹲下来,直视着燕虎:“虎子,你给姐姐说,究竟是谁打了你,你要相信姐姐,就算姐姐帮不了你,爷爷和奶奶也肯定有办法的。”
燕虎躲闪着不敢看她,被田小梨几次三番逼得急了,终于老实地说了:“姐,没人打我,这伤是昨天晚上听见有狼来了,我吓得从床上掉下来,磕在地上摔的。”
原来是这样!
昨晚燕爷爷去追杀甜枣,田小梨放心不下,追出去看,倒是忘了屋里还有个燕虎。
想想她来到这儿一天,不光没帮上燕虎什么忙,反倒因为她的原因害得这孩子受了伤,田小梨心里十分的过意不去,她揉揉燕虎的脑袋,正打算安慰他几句,就见燕虎又是嘶的一声,退后了几步。
田小梨一看,燕虎脑袋上也有个包。
所以这孩子,昨天究竟被吓成什么样子,磕碰得有多厉害呀。
把除了打电话什么功能都没有的手机还给燕奶奶,田小梨又向燕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