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姐这是?
一旦楚霸王上身,田小梨单枪匹马能在胡营中杀个三进三出,对付这么几个不良少年,自然是不在话下。
总算她还顾忌着这些都是孩子,下手并不算重,饶是如此,几个孩子也被她几下放倒,哎哟哎哟地躺了一地。
至于那块石头,田小梨抢过来,又拣起另一块石头,放在一起看似随意地一碰,两块石头同时碎成了几块。
在几个不良少年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她把碎石头扔在地上,拍拍手上的灰:“你们再敢欺负我弟,见一次我打你们一次!”
“还有,”田小梨看了看同样不敢置信的陈招弟:“以后也不许欺负招弟!不对,谁都不许欺负,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人,我揍你们就不说了,还要去告你家大人!”
在田小梨的印象里,孩子们最怕是就是告家长了,这也能算是比较有力的威胁了吧?
几个孩子连滚带爬地起身,站得远远,还带着几分不敢相信,用毫不掩饰的,充满恶意的目光看着她。
无奈再怎么狠毒都没用,不过是几个小屁孩儿,田小梨怎么会怕他们看,她忽然想起那五角钱,于是手一伸:“把我弟的钱还回来!”
从田小梨以一敌三,打倒比她高大的几个孩子开始,燕虎脸上的神情已经凝固了,见姐姐还不依不饶地要钱,急忙上前拉住田小梨:“姐,姐,咱不要,钱就不要了……”
然而二狗子权衡之后已经做出了选择,他把那五角钱掏出来,扔在两人之间的草地上:“还你的臭钱,爷们才不稀罕哩!”
燕虎惊悸得几乎要哭了,他咬着嘴唇看看姐姐再看看二狗子,不知如何是好。
“姐,你给他们道歉吧,咱家还有几块钱,都拿出来给他们,你打不过他们的,他们,他们……”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惊惧地白着脸说不出话来。
最终,几个少年终究不敢惹田小梨,低声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燕虎却是一副大祸临头的表情,惨白着脸,眼神飘忽不定,就在陈招弟和田小梨之间转来转去。
田小梨压根就没把这事当成一回事,她拍拍燕虎的肩膀:“虎子你别怕,以后他们欺负你你就告诉姐,姐帮你打回来!”
她的楚霸王一天能用两次,足够对付这帮熊孩子了!
燕虎没作声,失魂落魄地拣起铲子,手一抖又把铲子掉在地上,他索性不用铲子了,直接用手拨起了猪草。
因为打草的人少,草就显得多了,田小梨的草筐和燕虎的篮子很快就打满了,燕虎看了看陈招弟还空着一半的草筐,把多出来的一大堆草放到了她的筐子里。
陈招弟一下就把筐子掀翻了:“滚蛋,谁稀罕你的破草!”
小姑娘伸袖子擦了把汗,埋着头继续割草。
燕虎又羞又气,在草堆上踢了一脚,扭头就走。
“你当谁稀罕你呢,爷……我也是可怜你才给你!”
陈招弟一下子扔掉铲子站了起来:“谁用你可怜!啊,谁稀罕你可怜,我才不可怜!”
她脸色难看,双眼红肿,蠕动着干裂起皮的嘴唇,终于还是哭了。
燕虎早没了火气,低着头不作声。
田小梨叹了口气,把那些草放进陈招弟的筐里,就蹲在她的身边开始继续割草。
这一次,她割下来的草,直接都放进了陈招弟的筐里。
陈招弟犹豫半晌,终于还是蹲下干活儿。
燕虎也无声地放下篮子,另找了一块儿地方割草,同样,每凑够一小堆,他就放到陈招弟的篮子里。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陈招弟的草筐也满了,燕虎还用力地把草压瓷实,又在上面加了些。
草筐满满当当的,陈招弟面色复杂,犹豫半晌,对田小梨说了声谢谢。
田小梨笑了:“昨天你救了我,我还没说谢谢呢,咱们不是朋友吗?”
陈招弟神情更复杂了。
朋友……吗?
自从弟弟死后,她就再没有朋友了。
不仅没有朋友,连父母都不认她了。
现在,村里最有钱的人家的孩子,要和她做朋友吗?
以前燕鲤可不是这样的,燕鲤总是跟着那些孩子骂她丧门星,扫帚星,克死弟弟,是因为她昨天帮了燕鲤,燕鲤才会这样,是吧?
陈招弟再没说话,却也没拒绝燕鲤的好意,她默默地背起草筐,燕虎很有眼色地上前托了一把,陈招弟低声对他也说了句谢谢。
两个孩子这就算前嫌尽释了。
三个人一路相伴着回家,气氛也慢慢由尴尬变得缓和起来,陈招弟还是不说话,田小梨为了活跃气氛,便拣些以前听过的笑话来说,两个孩子虽然都是心事重重,还是被逗得笑了起来。
等到了陈家门口,陈招弟停下来回头,对田小梨和燕虎微微一笑,说了声谢谢。
这是田小梨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
回家的路上,田小梨旁敲侧击地问了陈家的情况,出乎意料地,这一次燕虎对陈招弟并没太大抵触,断断续续地把陈家的事儿说了个清楚。
陈家爷爷早已去世,陈奶奶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女儿远嫁到外地,儿子和媳妇则跟着燕家父母出去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