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虎,不管遇到什么事儿,真正为你着想的,永远还是你的家人,你要学着信任你姐,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我们相信你是勇敢的小男子汉,可你也不能总是一个人扛着。”
宁寒远修长的手滑过燕虎的伤处,温和地对小家伙说,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委屈的,抑或是宁寒远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燕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可他还是不肯说,不管哭成什么样,疼成什么样,都不肯说。
“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田小梨越想越气,恨不得打他两下:“你说你个熊孩子,我为了你留在这儿回不去……啊那个,你就不能省点心吗,受了欺负要跟大人讲,一个人憋着有什么用?你是不是不相信姐姐,告诉你,姐姐我一个打他们三个都没问题,只要你说出来,我带你去找他们,把他们都打趴下!”
宁寒远眉毛一扬,心想什么叫做“为了你留在这儿回不去?”
这一次,燕虎止住呜咽,把嘴闭得严严实实的,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他是真的不信姐姐,上次燕鲤以一敌三,打倒了二狗他们,他以为自己的噩梦结束了,可后来,他又试了几次,却发现姐姐还是没什么力气。
所以,那次是二狗子他们又有什么阴谋,故意戏弄姐姐的吧?
前几天他去帮奶奶买盐,遇到二狗子他们,他们硬是把他往“那个地方”拉,他吓得要命,说什么都不肯跟他们走,幸好这位宁哥哥正巧过来,问了几句,才把二狗子他们吓走了。
燕虎长得壮实也是有原因的,他拼命地多吃饭,多锻炼,一心盼望着快点长大,就指望着,总有一天能离开这个地方,摆脱这几个人带给他的噩梦。
推拿做到一半,宁老头回来了。
老头子背着一个样式老旧的药箱,看了看燕虎的伤势,跟宁寒远的诊断一样,便在旁边悠哉悠哉地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问起田小梨她家院子里进狼的事。
田小梨也正有一肚子问题,想找个人问一问呢,她一边讲着那天的事,一边就问起陈宝同的事。
没办法,村里人似乎对陈家有着很深的偏见,说起陈家的事,大家都是摇头不语,偏偏甜枣又说,它问了狼群,没听说过一年前有狼群吃人的事。
宁大伯看着和蔼可亲,说不定能从他这儿问出点什么来。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宁大伯果然没像村里人那样瞧不起陈家,说起这事,他也是一脸唏嘘。
“……只是在村外的灌木丛里发现了孩子的衣服,还有几滴血迹,根本就没见着孩子的尸体,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就说宝同被狼给祸害了。”
“唉,宝同是个好孩子,平时可机灵呢,经常替他奶奶跑腿,来我这里拿药,据说那天他也是来拿药,半路上贪玩跑出村子,才被狼给祸害了,你说我要是知道有这事,我就给他家送去了,不过是走几步的事。”
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宁大伯还是后悔又难过:“再说他家要是有个电话,给我打个电话也行,唉,谁也没有前后眼啊,谁能想得到,这村子里这么些年没见过狼,怎么这两年就接二连三地出现这东西呢……”
老头子连茶也不喝了,唏嘘个不停,宁寒远感到手下燕虎的身子越来越僵硬,知道燕虎家院子里前几天才进了狼,小家伙估计还怕着呢,停下手轻声对燕虎说:“燕虎,你放松点,肌肉绷这么紧会疼的。”
燕虎咬着嘴唇,唇边已经有了血丝,脸色白得可怕。
宁寒远见他状态不对,索性停了手,让他躺着休息一会儿。
这边,在田小梨的旁敲侧击的引导下,宁老头还在继续感慨。
“……这陈家也真是倒霉,不过村里人说什么他家招弟克亲,那全是胡说八道,封建迷信害死人啊,好好的一个女娃儿,被他们传成什么样儿了。”
“那,招弟她爹娘也不管吗?”田小梨忍不住问。
宁寒远年龄比田小梨大,经历的也比她多,闻言心下微嗤——看陈招弟的名字就知道了,她的父母肯定是个重男轻女的,儿子出了事,外面又这样传说,说不定还会迁怒女儿。
果然,宁老头一拍大腿:“管什么呀!陈光荣两口子回来,山里山外地找了一段时间,没有找到宝同,他们拍拍屁股就走了,扔下陈老太太和招弟,老太太眼睛也快哭瞎了,招弟那孩子那段时间瘦得不成样子,见了人连头也不敢抬。”
老头子重重地叹了口气:“那两口子心里面,可能有点怨怪这祖孙俩,可这事怎么能怪她们。这几年青壮年都出去打工,村子里全是老的和小的,别说当时没发现狼,就算发现狼,谁能把它怎么样?”
田小梨默然无语。
就在昨天,邻村的三个孩子掉进了水塘里,孩子的奶奶当时就发现并呼救,可因为村里都是老人和小孩,没有能下得了水救人的,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们沉下去。
别的不说,就说那天燕爷爷提着猎枪追出去,不也没打着甜枣吗?
那天来的如果不是甜枣,而是一头真正的狼,自己还不知道……哦,不对,自己有楚霸王,十分钟内打死一头狼还是没问题的。
可能因为说起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