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你应该不只是忘带而已吧?”
“那确实,”江弋槐掩着嘴悄悄道,“我把志愿表撕了。”
江弋槐看着那二人吃惊的样子,干笑两声,道:“比起我,你没交表才更奇怪吧!”
赵长煦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的表也被撕了,不过不是我撕的。”
“展开说说。”
“其实刚放假那会我就把志愿写好了,结果除夕那天董老师给我妈打电话说起志愿表的事,我妈看到我自己写的志愿气不打一出来,就给我扯了。”
赵长煦十分平静地叙述,江弋槐听到这儿却突然激动起来,连连附和:“我也是啊!我纯粹就是忘了这茬,结果老江一听学校还发了个志愿表,说我故意瞒着他,成绩差就算了还撒谎,直接劈头盖脸骂了我一顿。”
江弋槐推开关攸攸挤到赵长煦跟前带着哭腔道:“呜呜,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赵长煦却用怀疑的目光审视她:“你说江叔叔说你成绩差?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江弋槐咂嘴道:“骗你有意思吗?原话!”
赵长煦看着她因为被人冤枉着急上火的样子,才改口道:“其实除夕那天晚上我见着你爸了。”
“你确定?你见着老江了?江博闻?”江弋槐大惊道。
“昂。”赵长煦着实没料到她这反应,扬着调子理所当然地应道。
“不是,你咋能见过他?你俩认识?”
“高一家长会的时候见的呀,我爸跟你爸正好认识,之后我放学经常遇见你爸下班回家。”
“他来开过家长会?给谁?”
“废话,你说给谁?不过你那会天天逃学,不知道也正常。”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江弋槐一副识破了赵长煦的谎话的样子,勾勾嘴角,道,“除夕那天我们全家都在给我们家老太太过生日呢,你怎么可能见过老江?”
“真的,大概就是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他明显感到当自己说出具体时间时,江弋槐愣了一下,于是笑笑继续道,“在篮球场遇见的,我说你二模比我考得好,你爸还夸你了呢。”
江弋槐没好气道:“我说呢,老江怎么大年初五没事干突然冲进人家逼人填志愿,原来是你小子搞的鬼!”
赵长煦也彻底明白了江弋槐填志愿故事的始末,心中感慨,像她这样分明考出了令家长满意的分数,本以为是个齐家欢的好事,之后还是闹到了这个地步。他叹息着摇了摇头。
“我这点破事可都一五一十告诉你了,但凡有点诚意,就该说说你自己报的什么志愿啊?能搞得你爸妈动这么大气,逼得我们赵大三好学生都会离家出走了?”
“喂,我就是透口气,怎么就成离家出走了?”
“身无分文,蹭吃蹭喝,露宿街头……哦露宿篮球场,可不是离家出走嘛?”江弋槐用开玩笑的口气道。
赵长煦伸手推她,试图让她别再这样盯着自己,嘴上听话地交代:“我想走体育单招上体大,我爸妈意思让我专心复习高考上庆大,他们就觉得我这样的现在看在校队还勉强有人样,放在人才济济的体大啥也不是。还说我就算招上体大,以后也是一辈子坐板凳。”
江弋槐听罢当即捶着桌子站起来:“这话你也能忍!”
关攸攸原本只是坐在旁边听热闹,毕竟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报志愿的事,此时也义愤填膺附和起江弋槐:“是啊长煦哥哥,你爸妈怎么这样!”
江弋槐又想起自己刚才开玩笑的混话,内心深深地自责了一番。她逐渐冷静下来,想想赵长煦虽然说时平淡,但作为当事人,他当时的愤怒和失望一定是超乎自己所能想象的范畴的。毕竟在她的认识里,赵长煦从来都是个冷静、智慧,不论是么时候都保持理智的人,竟然都会做出离家出走的行为。
“你别听你爸妈说的,他们就是故意打击你,好让你心甘情愿地顺着他们给你指的路走。”江弋槐重新坐下,她已经恢复了理智,头头是道地为他分析起来,“咱们先看身体素质,你现在还不到十八过一米九了吧?而且最近感觉你好像又高了!跳起来几乎和篮筐平齐,这弹跳怎么也有一米加啊!你才是个业余高中生,完全算是了不起的水平了!”
她说着又激动起来,站起来绕着赵长煦走了一圈,最后拍拍他的胸脯,感叹道:“就这身板、这臂展,天生就是吃中锋这碗饭的啊!体大里人才济济这我不反驳,但跟高手过招,才能把你的潜力全部发掘出来,是这个道理吧?”
赵长煦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他以为自己已经将当时的负面情绪完全消化了,已经冷静到可以心平气和地应对接下来会发生的所有事。但当他听到江弋槐这一番话后,藏在内心深处的激动和渴望又一次燃烧起来。
江弋槐重新在椅子上坐好,郑重地问道:“你是真的想打篮球,没错吧?”
“是。”
“那就写啊!犹豫什么啊!”江弋槐恨不得抢过他的纸币替他写了,嘴上险些脱口而出:你爸妈要再唠叨你,你就来住我家!
好在理智控制着她,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一来不合适,二来他们家那小房子第三个人来了还真不知道该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