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飘到了窗外,她隐约觉得董明找他准没好事,对于郝楠楠的闲聊,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待她回过神来,才发觉郝楠楠也爬在同一块玻璃上,此时同她四目相对,用疑惑的口气道:“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郝楠楠的大脸突然占据了她的整个视野,她吓得惊叫着险些从凳子上仰过去:“你是鬼吗?怎么一点声都没有!”
“叫你好几声了,是你自己愣神好吗?”
江弋槐撇撇嘴,不再和她争论。
两人又闹了一阵,赵长煦才攥着一份叠成小块的纸从后门回来,江弋槐脸上嬉笑的表情瞬间消失,又像刚刚那样呆呆地看着他走向自己的座位。
以前自己总是四处碰壁的时候,每次都是他明里暗里在帮自己,她从来不习惯亏欠别人的,所以想要做些什么回报他,却又怕失了分寸反而令他会错意。于是苦恼起来。
郝楠楠正和江弋槐聊得开心,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站着的赵长煦。他只好用手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让一下。”
郝楠楠这才赶忙起身给他让位,乐呵呵地回去了。
赵长煦将手里的东西塞进桌兜后便拿起桌上的笔,从刚才被打断的地方继续写作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的平和令江弋槐疑惑,她完全无法从他的表现推断出刚刚在办公室发生了什么。但她的常识告诉她,在一次性掉一百名的当天被叫去办公室必然是凶多吉少,于是她抱着赌一把的态度准备说些安慰的话:“赵长煦——”
“嗯?”他住笔转过身,露给她的侧脸挂着浅浅的笑意,眼里透着善意的底色,一副耐心的样子等待着她的后话——
或许这一切都是她毫无根据的揣度罢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那么在乎成绩单上那几个不痛不痒的数字的……
她的话到嘴边又哽住,顾左右而言他:“那个……你坐直听课就好!”
“我不太习惯有人坐我后面。”赵长煦用夹着笔的右手挠挠后脑勺,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而后对陆鹿道,“要不然我们还是换回去吧?”
陆鹿并没立即作答,而是微微侧目看关攸攸,他现在一人坐一张桌子,别提多自在,就差把脚翘在桌子上了。
她气鼓鼓道:“就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
赵长煦再次勾起嘴角,他一边在卷子上勾勾画画,一边漫不经心道:“到现在你还对他不闻不问,只怕那家伙下次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吸引你的注意力了。很好,我倒是很好奇呢。”
陆鹿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她再次越过赵长煦看向关攸攸,恰好与他暗里看向她的目光对视,于是连忙收回目光。
关攸攸看她先是和赵长煦聊得开心,后又顶着一张红苹果似的脸,心里更是不爽。于是翻了个白眼,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插着手放在脑后,身体向后靠着后墙,双脚交叉翘在桌上。
谁知董明不偏不倚正好从前门进来,站在讲台后面正好对着关攸攸的座位:“关攸攸!把教室当你们家了是吧?坐沙发呢?”
关攸攸连忙趁前排人回头之前坐好,撇撇嘴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差点忘了,昨天晚上校门口飙车的也有你吧!飙车就算了,还双手脱把!还会耍杂技是吧?”迎接董明这个话茬的几乎是哄堂大笑,他继续道,“既然这么想耍杂技,来,我把讲台让给你,你给大家表演一下。”
“不……不必了吧……”
台下立即有人起哄,一声声鬼哭狼嚎的喊叫此起彼伏。
固然是不可能真的上台表演的,待班里渐渐安静下来,董明才道:“还是老生常谈的话题,校门口没有自行车道,车多人多,骑自行车上下学的同学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许并排骑、赛车、追逐打闹、单手骑,更不许双手脱把!都知道了吗?”
班里一齐托着长音道:“知道了——”
“知道了吗,关攸攸?”
“知道了!”关攸攸拉着脸回答道。
“那江弋槐呢?知道了吗?”
果然!还是躲不过的。
躺枪的江弋槐虽然心里不爽,嘴上却听话地应付道:“我再也不敢啦~”
明希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果然班里的好事从来少不了她那份,即便现在已经摘掉了学渣的帽子,但爱闯祸的本性还是一点没变。
董明的目光丝毫没有要从关攸攸那里移开的迹象,盯着他看了很久,才道:“关攸攸,你之前就坐在那吗?”
江弋槐疾速演算的笔头几乎能在纸上擦出火花来,此时笔杆“啪”得一声掉在了桌上。怎么说明希和楚江川也算是私下换的座位,这董明万一心血来潮要他们通通坐回原位,自己岂不是要倒大霉!
她的手渐渐握成拳,用恶狠狠的目光瞪关攸攸,都赖他这个罪魁祸首,好端端的非要惹陆鹿,自己调座还要害她跟着遭殃!
门外似乎有人来找董明说话,他暂时放下班里的事出门去了,班里窸窸窣窣的声音随之渐起。
江弋槐拍拍明希,和他暂时互换座位,好和关攸攸只隔一个过道:“你他妈脑子坏了?昨天刚犯事,今天低调点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