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的人,就算考了年级第二有什么用?
她不小心瞟到自己的成绩,年级十五,算是正常发挥吧,有点小小的失落,但还算在心理预期之内。
江弋槐走在回教室的路上,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关攸攸说“我要是学习,分分钟把你按在地上来回摩擦”的样子,那呲牙咧嘴、想揍自己又悻悻不敢的模样,颇有几分无能狂怒的意思。
她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自己其实对姓关的一无所知。
她继而又觉得好笑极了,姓关的从没故意隐藏过自己的实力,反而在与她的争论中曾无数次说过“让你的”这句话。如果说她真的受了什么骗,那大概是被她自己的盲目自大所蒙骗了吧?
江弋槐刚走进前门,原本围在楚江川桌前的两个同学立即转向她问道:“关攸攸是不是考试作弊被老师发现了,才打算出国的?”
江弋槐反问道:“你考试作弊被抓了会出国吗?”她显然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他俩的答案,虽然没说脏话,但话里皆是蔑视。
“那你知道他为啥出国吗?”
随着那男生发问,楚江川也同那两个男生一起看向江弋槐。
“知道啊。”她想也没想回答道,“他没告诉你们吗?那看来他可能不想让你们知道吧。”
她没再和他们多说,径直走到后排取书包走了。
江弋槐回到家径直坐到书桌前,从书包里掏出今天发下来的卷子,除了英语上了一百三,其他没有一门出彩的。
明明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也写过那么多题,到头来还是和开始一样,只有英语一门看得过眼。更讽刺的是,她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数理化上,时常因为没空所以不学英语。
反观关攸攸,他连两周时间都没用到,是百日誓师那天才突发奇想开始突击学习的,竟然轻轻松松提高了三百多分。
从前的她以为凡事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直到现在,看到如此悬殊的投入和产出比,她不禁陷入到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这样的怀疑仅持续了十几分钟,模考的错题和今天要练的卷子迫使她不得不把自己的情绪缓一缓,因为一旦把今天的任务拖到明天,效率就会大大减半。况且她再也不想体会睡眠不足的痛了!
早晨,江弋槐像往常那样洗漱过后坐在茶几旁等水烧开,不知为何她觉得心里很累,等着等着,趴着茶几睡着了。
“嘿!”江弋棘的叫声把她惊醒,他绕着江弋槐上下打量,“很奇怪啊,感觉我要是不叫你,你能睡到中午去!你昨天睡得很晚吗?”
她累得不想张嘴,只听他又说:“好心劝你一句啊,学习不是熬得越晚越好,小熬怡情,大熬伤身。”
江弋槐实在嫌他啰嗦,于是打断道:“一点多就睡了。”
“嗷,那还行,当我没说。”他说罢端着刚烧开的水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拧紧杯盖,将杯子插进书包侧兜,准备出门。
“真不要脸,我烧的水,你先灌一大杯!”
“水开半天了,谁让你不倒!想啥呢,你今怎么魂不守舍的?模考没考好?”他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别的能分散江弋槐注意力的东西,这家伙现在比他还能学,他至少每周天要打半天游戏激励自己,然而江弋槐这个变态好像完全不需要休息。
“嗯……”江弋槐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道,“其实还行吧,老样子。江弋棘,你在市一中有没有见过那种平时不学习,但是稍微一努力成绩就特别好的人啊?”
“你碰见学神了?我就说吧,肯定有事!”他一副猜中别人心思而得意忘形的样子,“让我想想……难道是明希?你被他打击了?”不然还有谁打击得了你这学习变态!这句话他只敢在心里感慨。
“明希?有人能不被他打击的吗?”江弋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莫名觉得这小子又在挖苦自己。
江弋棘哈哈大笑:“也是。”
江弋槐也接了水,两人一同下楼,江弋棘又道:“况且我觉得明希人应该挺好的,不像我们班郭霖。上次月考考了我们班第一,有个同学问他怎么学的,他来了一句‘这么简单还需要学?对不起,我没有你想要的那种笨人的学习方法’。真是太可恶了!”他越说越激动,双手紧握成拳,“关键他这么嚣张,大家还没脾气!他真的是那种不用学习,随时被老师点起来都能直接报答案的人。”
江弋槐虽然只是听着,却不由自主地把关攸攸代入他所说的那个同学,她甚至能听见姓关的在心里暗骂自己是笨蛋的声音。想到这儿,她狠狠地和江弋棘共情了,拳头和眉头一起紧了起来。
“而且他还欺负我们班第二的那个女生,她是那种很乖也很努力的学霸。之前元旦文艺汇演,我们班搞大合唱,男生穿衬衫,女生穿小裙子。许喻文一进教室,他就指着许喻文说难看。还有一次出成绩,他故意趁许喻文看成绩的时候,装模作样从成绩表跟前过,还一边高声说‘努力是没用的,因为再努力也不可能变成天才’。”
“可恶,太可恶了!”江弋槐像一头猛兽一样低吼着,两只脚越走越快。
“你突然走那么快干嘛!”江弋棘为了不被落下,被迫走出竞走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