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我才要问问我的字怎么了?”她暴躁地随便翻出一张写了一半的卷子铺在桌上。
“额……确实能看出来,你有点急。”郝楠楠道。
陆鹿指着她的答案说:“其实这个‘一’和‘十’还是好看的。”
江弋槐哀怨地看着她,这种发言基本属于高级黑的范畴了。
陆鹿连忙补充道:“还有这一行‘木’和‘节’两个字结构也没问题。”
“如果这是个‘栉’字呢……”
明希连忙开口化解尴尬:“乍一看是有点冲击,细看其实也不耽误认出内容。怎么说呢……就是撇捺都有种……”他思索着描述的词汇,“平……”
“就是一把草铺平了的感觉呗?”江弋槐接着说。
三个人皆是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郝楠楠的食指激动得指指点点,拍案叫绝。只有江弋槐笑出不来。
翌日早读课下,江弋槐像往常那样给孟涛交作业。
她不像别的课代表,没交作业还上门提醒,她一贯是最没责任感的,别人不交,她便不问。薄薄一小沓语文卷子,至多不超过三十份。她往办公桌上的空位放下,脸不红心不跳地报一句:“齐了。”
“行,你放着吧,”孟涛在办公室门口的饮水机边接水,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嘴,“一会上课挨个查。”
江弋槐正要走,他忽然想起什么,叫住她道:“你把架子上2010年的卷子发下去。”
江弋槐答应下,翻出孟涛说的卷子,目光悄悄瞥他一眼,顺手把早上刚交过来的卷子一并拿回去了。
走回教室里,她敲敲讲桌叫醒台下趴着补觉的同学:“语文课查作业,没写的都尽力而为补一补啊。”说罢,她把早上收的几十份卷子一并发下去了。
等到语文课,孟涛果然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进到教室,点江弋槐起来:“收的昨天的作业呢?”
“放桌上了。”
“没有啊。”
江弋槐抓抓脑袋:“哦,我不小心当成今天的卷子发下去了。”
孟涛并没责怪她什么,敲第一排的桌子:“都把昨天的作业放桌面上。”
他甚至还鬼精地核对试卷名字是否和书本扉页的名字相符,如果碰上卷子没名字的还会问一句:“这是你的卷子吗?是你的就把你的名字写上。来,同学们,他叫什么?张汝然?好,把你的名字写上。”
一连查了三四排都没抓出个典型,这样的事放在河瀚简直不要太离奇。
孟涛也不是傻子,他猜出肯定有人通风报信,知道再查下去也无益,于是十分不甘心地回到讲台上:“好,你们班这次作业完成得还不错,上节课讲到哪了?”
台下皆是逃过一劫的窃喜和摆了老师一道的幸灾乐祸。
江弋槐确实带点私人恩怨在里面,几次害她成班里的笑料,还想查他们班作业?想都别想!
当然,最主要还是她和整个一班属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要是真放任他查作业,查出自己这个课代表的水分来,再给自己扣个渎职的帽子,反倒比这个发错卷子的马虎错麻烦得多。
她这完全站在自身利益的举动竟莫名被同学们吹捧起来了,几个从前没怎么说过话的同学碰面了也开始互相打招呼了。自此,她“江大胆”的名号就更加广为流传了。
随着雨季的结束,天气渐渐热起来了。
每周两节体育课,即便有董明三令五申,说距离高考没剩几天了,不要参与过于激烈、有身体对抗的运动,特别是那群爱打篮球的,忍两个月等高考完了,学校篮球场给你开开,你打一天都没人拦你,然而班里照样还是有一小群男生自己带球偷着打。
有次队伍解散自由活动时,有个男生还邀请江弋槐一起打。她何曾享受过此般待遇,自是受宠若惊欣然答应。
她前前后后满共也就打了十几分钟,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董明耳朵里,班会课直接被当成典型说了半节课。事后她反复琢磨,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树大招风的状态,必须得夹起尾巴做人。
篮球是不能再碰了,自己的数理化一直没什么长进,她心里也着急,于是体育课都直接回教室写作业,最激烈的活动也就是学吐了跑到教学楼下的院子里,挽起裤管,把腿插进人造小鱼池里坐着。
这天正巧让郝楠楠撞见,她便带着江弋槐一起打羽毛球和乒乓球,虽然这些她都是现学,不像打篮球时那么得心应手,经过几十分钟的跑跑跳跳,总能让她暂时忘掉学习上那些烦心事,心情跟着变得好多了。
等运动完回到教室,班里简直是五十多个火炉齐聚一堂,去盥洗台冲一把脸,尚没走回教室,脸上的水珠就全蒸发了。
教室里一时哀嚎遍野,纷纷求着明希去请董明来开空调。
结局不言而喻,董明放下手头的教案拍马杀进一班:“一个个不要太浮躁了!四五月份不热不冷,这么最舒服的学习环境你不抓紧学,等到六月你哭都没地方哭!”
班里叫苦声瞬间收束,董明那能杀人的目光从教室一角缓缓划过,每一个不慎与其对视的人都忙不迭低下头。
他举着亮着屏的手机,用严厉的口吻质问道:“现在室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