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念在江弋槐一脸无辜,又风尘仆仆地提着水桶回来,实在没忍心说她,灰溜溜出门去了。
自此,“是吗,江弋槐?”“到!”成了一班一个新梗,不过这都是后话。
且说江弋槐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从窗台上抽出一本薄册子对着自己一顿狂扇:“热死了!你不热吗,楠姐?”
“到!”郝楠楠率先现学现用,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江弋槐无奈地瘪着嘴不说话,等郝楠楠笑够了,才把故事的原委告诉了她。
郝楠楠撇撇嘴:“热有用吗?反正董明又不给开空调。”
“原来大伙都觉得热啊?我还以为是我现在太虚了。”江弋槐倒是十分惊喜,“不给开那咱就自己开呗。”
她说着抓着一根笔迫不及待地起身,从后门探出半个身子来回张望。确认董明不在附近,然后走到空调下面,把空调盖打开,戳开紧急开关,离开时顺便再把后门带上。
郝楠楠仰头看着她,不知道江弋槐这回又要整什么幺蛾子。随着空调上的数字亮了,她惊喜地跳起来和江弋槐疯狂击掌。
两人拍了明希和陆鹿,让他们往前传,叫前面的关窗户。前排的同学知道了也嚷着要开前面的空调,最后是由楚江川戳开了前面的空调。
全班同学就这样心照不宣地达成一致,紧闭门窗,偷偷吹空调。
江弋槐他们桌上从来吃喝不断,吹着空调、吃着零食写着题,别提多享受了。
自从江弋槐启动刷题计划,每天晚睡半小时后,早上总起不来床。闹钟一响,便被她在无意识中按掉,等她再惊醒过来,就不知道是十分钟后还是二十分钟后了。
她还常常在梦里以为自己起床出门了,一般这种时候是最危险的,会让人在心安神泰中睡过几十分钟而不自知。
江弋棘还以为她早出门去了,临走时敲她的门,她才乍的醒来。
然后睡衣都没来得及换,直接披上校服就往外冲。
她总能在三楼四楼的地方碰见同样来得晚的明希,每当此时,她就站在原地等着他一点点上去,然后再冲上去和他打招呼,俩人一起走到教室。
郝楠楠从江弋槐进前门起便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目光伴随她一直来到座位。
“啥意思?”江弋槐抬起胳膊拐拐卡在郝楠楠的脖子里,向后一提。
郝楠楠照着她的胳膊便是一巴掌:“反了你了,要弑父吗?”
“呸!”
郝楠楠不跟她闹了,仍旧一张八卦脸,悄悄指一下明希的背影,用气息问道:“什么情况啊?”
“什么什么情况啊?”
“就你跟班长啊?”
“什么情况?就是上楼的时候碰见的情况呗。”江弋槐漫不经心地答着,从郝楠楠后面绕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nonono!这可不是我说的,他们现在可都传你俩那啥,”在郝楠楠看来,江弋槐就是存心瞒她。她抬抬眉毛,“这样,你悄悄告诉我总成吧?”
那天雨里告白的场景又在江弋槐脑中重现,说不失落那是骗人的,她唯有努力不让自己代入当时的心境,并将自己的行为归咎为一时冲动。
郝楠楠用胳膊肘戳她,她才猛地回过神来:“不是,真不是。”
“真不够意思!”郝楠楠因为不爽,音量都跟着压不住了。她指着前门,“你俩都那么高调了,还说不是!而且拜托,你不是一直在帮他值日吗……”
“呀!”江弋槐“嗷”一嗓子打断她的话,周围一圈人的注意都被她们吸引过去。
她从座位上一窜老高,抬手捂住郝楠楠的嘴,对闻声转过来的明希摆摆手,露出尴尬的笑容,“转过去吧,无事发生!”
郝楠楠被她这过激的行为吓了一跳,她的目光正好对在江弋槐胸口处,看见她外套里面穿的并不是校服短袖,于是出于好奇,顺势拉开她外套的拉链,只见里面是一件天蓝色的奥特曼睡衣,还是早几年的设计风格——
好死不死,明希的脸正对着她肚子上奥特曼的头!
她的脑子“嗡”的一声,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
“楠姐!”随着江弋槐欲哭无泪的一声哀嚎,周围同学皆惨笑不绝,陆鹿、明希、还有隔壁李浩锐他们几个,一群人里就数郝楠楠笑得最颠,声音最响亮。
江弋槐赶忙把拉链拉起来,窝在座位里,双臂交叠趴在桌上,脸冲着墙。好想死!
任凭郝楠楠怎么扯她,她都不理。
“槐宝,爸爸错了!”郝楠楠挽着江弋槐的手臂来回摇晃,脑袋往她身上靠。
江弋槐仍旧在桌上趴着,从缝隙里漏出一只眼,暗中观察着她许久,此时伸出一根食指抵住郝楠楠的脑门,令她的脑袋被迫停在半空中,咬牙切齿道:“嫌弃嗷,一边儿去,不原谅!”
“好槐宝~”她咬着嘴唇扮可爱,说罢给了江弋槐一个wink。
江弋槐“呕”了一下,她趁机黏在江弋槐身上,令江弋槐拒绝不得,唯有苦笑。
郝楠楠跟她闹了一阵,抱歉地笑道:“我真错了,宝宝,你不生气了吧?”
江弋槐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