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幸灾乐祸的心情,哈哈大笑起来。
明希则完全笑不出来:“别笑了。”他无奈地制止好几声,江弋槐却像耳朵塞驴毛了,一直无动于衷。
他实在忍无可忍,高声打断她道:“你卷子都两半了,还笑!”
江弋槐想起这茬,连忙拿起手中的卷子鉴别:“是你的还是我的?”
明希凑到跟前,定睛看了一会题目旁边写的演算步骤,像逃过一劫一样笑起来:“你的。”
“不是吧……”她同样认出自己的卷子,无奈地哀嚎,“完了,这肯定是凶兆,预示我这回考试凉了!”
“你还信这个?”他以为江弋槐只是开玩笑而已,殊不知她是真考试考魔怔了,一说去考试,她早上上学走路上都不敢踩井盖。他看她的眼神不像装的,于是推她,让她清醒点,“拿胶粘一下就好了,要我说,不如去吃饭。”
“吃……吃饭?”她立刻想到自己空空的口袋,连连摇手,“我不饿,你去吃吧,我直接上楼了。”
明希抬手抓住她的书包拉手,令她无法将自己甩开,而后较劲似的和她走在同一边:“不是吧,你学疯了,中午饭都不吃?那我也不吃。”
她本来只是因为穷的,听了他这小心眼话,无奈地直想翻白眼:“随便你,”而后又忿忿地自言自语,“至于吗?你个年级第一跟我这渣渣有什么可比的。我要有你的水平,我就天天吃麦当劳、鲍鱼海鲜、满汉全席,然后再睡个俩小时的午觉……不行,我没那么多钱,那就光睡觉好了,只要能睡觉我就满足了。”
她原本只是发牢骚,说着说着却动了真情,现在这种吃完午饭学到下午预备铃响才赶紧爬十分钟,赶着正式铃响前跑到盥洗台冲一把脸提神的日子,她是一天也不想过了。
“想睡就睡呗,两个小时是有点长,半个小时总可以有吧?走,现在就去睡。”他仍旧扯着江弋槐的书包拉手,像遛狗似的拽她上二楼。
然而不巧,二楼几乎座无虚席,就算位置上没人的,桌上也摆着书,更别提找两个挨着的座位了。
他们只好继续上楼,三楼、四楼,明希上楼的速度越来越慢,他紧紧抓着楼梯扶手,本就指节分明的手指因为用力看起来有些扭曲。
江弋槐已暗中注视着他的手有些时候了,她快走两步和他并排,然后抬手挽住他的另一边胳膊:“回回都去你的楼层,也该跟我去一回一楼了吧!”她说着,挽着他一口气下到一楼。
一楼中间是个大厅,周围则被划分为报刊区、电子阅读区之类的区域,每个区域有几个零散座位,并没有特定的自习区域,故而没什么人。
“还真给你碰对了。”明希苦笑一下,把书包挂在座位后面的靠背上,然后率先坐下,双手交叠置于桌上,枕着,“睡觉睡觉。”
江弋槐同样坐下,枕着自己的手臂。
她并没立刻闭上眼,而是侧脸看着旁边的明希,因为是朋友,所以可以这么近的面对面;因为只是朋友,所以即便面对面却仍旧让人觉得远得遥不可及。
她就这样静静看着他,不知是什么时候悄然入睡。
大约是因为年级第一都在她眼皮子底下睡觉的缘故,她这觉睡得格外踏实,睁开眼,恍惚间还以为是在自己家睡觉,新的一天又到了。
直到看见明希,她才忽的想起自己是在图书馆午睡。
桌子中间放着长长一条粘过错字的胶带纸,胶带卷则在明希手里,他正在粘那张撕破的卷子,最后用笔尖把胶带戳断,把多余的一小截胶带纸反折回去。
江弋槐还懒懒的不想坐起来,一只手玩弄着那条用过的胶带纸,打了个哈欠道,“你醒了怎么不叫我?就让我这么睡着。”
“两个小时的午觉不是我同桌的愿望吗?我怎么能打扰我同桌实现愿望。”
江弋槐一听“两个小时”嗖地坐起来,浑身摸手机找时间看:“我手机呢?”
待明希把手腕放在她面前,她才想起早上考试把手机塞进了书包里。
她看手表的眼睛都成了斗鸡眼,大惊道:“十二点半了!”
“是十一点半,刚刚半个小时而已。你不会看指针表吗?”他说罢,把粘好的卷子还给她,“醒得早不如醒得巧,杂事正好搞完,可以开始学习了。”
江弋槐来回翻动一下那张卷子:“谢了,手艺还不错。”她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些,“开始学。”
“等等,你真的要一口气学到下午闭馆?不去吃饭吗?”
“是啊。”
“好吧,还好我带了零食,饿了我们就吃零食好了。”
“你想得也太周到了吧!”江弋槐看着他一书包的零食,眼睛都在放光。
薯片、饼干、巧克力、果干,饿的时候看什么都是香的。
“同桌,你可真是个好人!”江弋槐发自肺腑地夸奖他,“我楠姐说高考发挥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人品,像你这么好的人,高考肯定一飞冲天!”
“啊?”明希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苦笑着道,“真是这样的话我同桌肯定也没问题。”
江弋槐明知是商业互吹,还是嘿嘿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