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应该是吧。”
楚江川沉吟片刻,试探着道:“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来学校了……差不多从十模考试之后,一直到现在。”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问,“他也住院了?你们俩是怎么了?”
江弋槐并没立即回答,而是反问:“你听谁说的?”
他没回话,只是微微侧头看她。她心中亦有自己的猜测,和他交换眼神,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她环顾左右,现在放学已久,校门口已有些冷清,她怕过会碰见董明他们下班经过这路口,于是指一下临近的书店:“进去说。”
她说罢率先进入,老板抬眼看到她,熟络地和她打招呼。
楚江川看得一愣一愣,低声叹道:“买了多少书啊?”
“就几套数理化卷子,写来写去也没什么用,该不会还是不会。别说了,提起来心烦。”她随口应了一句,话中透着扎扎实实的无奈和厌烦,“我要有你那个头脑就好了,也就不用为高考犯愁了。”
“你在说什么屁话?我怎么不愁!”他的反驳脱口而出,“我的成绩还不如你,年级前十都没进过,拿什么考庆大?”
不知是不是各种不如意一起压在她心上,江弋槐无意识地重重叹一口气。
他觉察到她的异样,于是转换一种轻松的口气道:“现在这种生活其实还好。不用多想什么患得患失的,每天按部就班地做事,计划完成了就心安理得地休息。这样一天天过得也挺快的。”
江弋槐似笑非笑地点了下头,接受了他的宽慰。
也许这就是高三生活吧,平静得让人觉得无聊,但或许是多年后,也可能是某个瞬间,会让人忽然感到这份平静的可贵。
“她怎么和你说的?”江弋槐问。
他被问得猝不及防,愣了一下,道:“差不多就是你刚住院的那几天,老师选她当副班长,让她去找班长补交假条。老师和她说的是班长出意外受伤住院,这几天就能出院,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她去的那天,正好撞上班长被送去抢救。她被吓得不轻,跟我说班长好像得了什么重病。”
他看江弋槐并不似他们知道时那样吃惊,于是问道:“你之前就知道了?”
她没回话,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他现在怎么样?”江弋槐追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你们前后住进你爸上班的医院,我还以为你知道。”
她幽怨地瞥他一眼:“不是谁家都跟您家一样父慈子孝。”
“江弋槐!”他嗔怪着推搡她,她笑嘻嘻地侧身躲过,一面不走心地连连告饶,“错了错了,子不孝子不孝好了吧?”
他被一贯没正形的江弋槐搞得生气,但更多是无奈。
黄色的灯光照不到书店的角落,有点落寞。他忽然转身,对跟在身后的江弋槐道:“要不要我帮你去看看班长?”
她原本已安放好的内心此时又颤了一下,吞了下口水,重新笑道:“逗你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她说罢,向门口走去
,“不早了,回家学习了。”
推门走出书店,她向身后望了一眼——
她怕自己在此地再多待一秒就会默许楚江川的提议,将自己这些天里所有的苦闷和压抑悉数倾诉于他。放下肩上重担,变成一株只有依附树干才能成活的藤蔓。
她向夜色走去,任由黑色侵蚀她的身影,孤独抚平她的内心。
“江弋槐!”他突然从书店冲出来,追上去,问道,“你是喜欢明希的吧?”
她转过身,眉头紧蹙,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责骂道:“你没事吧?老子的人生都要出大问题了!你还要跟老子讲这些!”
他呆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
江弋槐住院那回说是骑车摔的,他只当是用来唬董明的,从没当过真。事实上,董明当着全班宣布她住院的消息时,他便立刻联想到此前明希住院后她那奇怪的表现以及模考考到一半要他同她去元盛路的经历,他知道这两者之间一定脱不开干系。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又会拒绝自己替她看望明希的提议呢?
他实在对她琢磨不透。
且说翌日早读,江弋槐翻到一页孟涛布置的朗读内容,随便领两句,便回到最后一排刷自己的题。
她正写的投入,背后突然响起那个雄浑的带着口音的男声:“你们班的倒计时不对吧?”惊得她差点跳起来。
朗朗读书声戛然而止。
她悄然掏出语文,装作听话的样子,一溜烟窜到讲台上,从黑板上方取下倒计时牌,询问孟涛:“老师,今天应该是?”
“我们班都倒计时二十六天了。”孟涛说罢,侧目就近看一眼郝楠楠桌上早读的资料,又叮咛了两句早读相关的便走了。
江弋槐把倒计时牌的个位调整后尚未放回原位,班里瞬间哀嚎遍野,搞得她有些手足无措。
心想反正孟涛已经走了,她才懒得管这种破事,于是重新取下倒计时牌复原,谁知班里还是一阵嚎叫。
此时薄薄的倒计时板在她手里实在像极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班里的同学目前大致分为两派,一派分秒必争地殚精竭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