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了,状态好一些,但身子还是酸痛无力,便又躺下歇着。
没想到才一会儿工夫,她竟然睡着了。
大河回家见玉娘睡着了没敢打扰,而是坐在床旁瞧着玉娘。忽然想起什么,他去门外看了看那挂兔肉,拿刀割了七八两,还拿上六只蛋,再拎个篮子匆匆出门。
直到申时他才回来,篮子里有一筐益母草,还有十三块生姜!
益母草上回赶集见过,不觉得稀奇,只是这些生姜不知从哪里来的。
韦氏惊愕了一阵,“这可是崔家岭的东西,人家怎舍得给你,你身上又没钱!还有,这些益母草是蒋家后山才有,你还跑蒋家村去了?”
“我身上有三文钱,前些年的压岁钱。三文钱再加上七八两兔肉换十三块生姜不亏,这筐益母草是用六只蛋换来的。”
韦氏明白了,老二疼起婆娘可啥都舍得,压根不需她教。
“之前赶集我就听人说过,红糖煮生姜和益母草熬药能治女人每月的那种痛疾。娘先煮上,我去看看玉娘。”
“嘿,没想到你连这些都懂。”韦氏看着老二儿的背影,寻思自己平时还真小瞧了他。
玉娘中午起来一回,本以为好了没啥事,结果未时又发作,痛得快要痉挛了。
又喝了婆婆煮的一碗红糖水,她才好些,此时正靠在床头坐着。
大河进来,拉着玉娘的手,“我都听娘说了,你现在可好些?”
玉娘摇头,“没多大事,一阵一阵的,忍过去就好了。”
大河压根不提他换来生姜和益母草的事,而是告诉她一件让人欢喜的事。
“玉娘,灰炭烧成了!待你身子好些,咱们去县里卖炭!”
大河细瞧着玉娘的脸色,看这个好消息能不能缓解一下她的痛。
玉娘昨夜还有些担心灰炭没烧成,没想到今日便得知一切如愿。
玉娘朝大河立起大拇指,“棒棒的!”
大河学她也立起大拇指,“这是夸我的意思?”
玉娘笑着点头,然后身子一侧,脑袋枕在大河的肩头。
“真好,炭烧成了,咱俩可以去县里了。”玉娘想到可以挣钱买书,可以买宣纸,身子的不适感去了一半。
申时中,郑老爹和大山、大树回了家,花姑却还没回来。
韦氏摆好饭菜,道:“这个花姑,割草烧草木灰折腾一下午,咋还没回?”
话才落音,就见花姑挑着半担子草木灰回来了。
韦氏扒拉一瞧,再闻了闻,“哟,你是不是把臭根也放进来烧了?”
因为韦氏煮饭时发现家里的臭根也就是玉娘所说的折耳根,少了一捆。
花姑点头,“还有打了冬霜的败酱草。”
韦氏不好再说她折腾了,将臭根和败酱草烧进草木灰里,据说女人来月水用这种草木灰不容易得病。
“花姑,你有心了,快坐下来吃饭吧。”
玉娘非要起床来灶屋吃饭,听婆婆说嫂子新烧的草木灰里加了折耳根和败酱草,叫她用新烧的草木灰。
玉娘听懂了,加这两样大概能消炎,不容易得妇科病。
玉娘没想到自己只不过痛经,家里人如此担忧,待她这般好。
平时从来不舍得喝红糖的婆婆,一借就借一斤多,毫不吝啬地煮了一碗又一碗,荷包蛋也是两只一煮!
以大丫的话来说,以前婆婆从来没给谁一下吃两只蛋的。
大河一声不吭拿兔肉和蛋还有他珍藏几年的铜钱,换来生姜和益母草。换来后也压根不提这事,他只想玉娘身子舒坦些,绝不邀功。
嫂子花姑又特意费心费力烧这种好用的草木灰。
虽然才来一个月,可玉娘却感觉自己来这里好多年似的,她早已成为郑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家穷,但心齐。
玉娘庆幸,能和他们成为一家人。
“娘、大嫂,玉娘心里甚是感激,不知该如何言表。”
韦氏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须说啥感激的话,免得生分了。”
郑老爹也点头道:“玉娘,保重身子最要紧,接下来几日别教娃儿们了,费心费力的不利于养身子,就在家好好歇着。”
大河给玉娘夹了好些菜,“明早我先去水叔那里说一下。来,多吃些,能吃能睡身子才壮实,你平日里吃得太少了。”
大山和大树也忙着把菜往她面前端,就连大丫和石头都忙着给她递红薯。
玉娘笑了,本来她没啥胃口,这下却很想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