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菲的发问，令方冉冉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故意没告诉他。”方冉冉说，“其实他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有可能跟人家属吵起来，到时候更难收场。”
白雅菲狐疑地看着她，把脸凑过来，“我觉得你俩有事。是不是吵架了？”
方冉冉惊讶于白雅菲的敏锐，便也不隐瞒，“也没有吵架……只是我最近在考虑，要不要和他继续。”
白雅菲吃了一惊：“你来真的？”
方冉冉点点头，喝了口热水，缓缓说道：“周五晚上，我在加班，他突然走进房间跟我说，他想咱俩明年结婚，问我觉得怎么样。我说，我还没准备好……”
“等下——”白雅菲打断她，“他就这么求婚的吗？连个仪式都没有？”
“这个无所谓吧？”方冉冉道，“他要是学别人在广场上摆个心型蜡烛什么的，我绝对撒腿就跑。”
“那也得稍微讲究点儿仪式感啊！”白雅菲摇摇头，“哪有人像他这么求婚的呀，就跟问你明天中午吃什么一样随便！这怎么能行？”
“幸好没有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方冉冉笑道，“我记得两年前他第一次求婚的时候，搞得还挺郑重的。我俩在海边，他放了个烟花，接着单膝跪地，拿出戒指，问我愿意嫁给他吗。哈哈，说实话，我当时觉得还挺尴尬的。我跟他说完，他说他也觉得挺尬的。后来他再提结婚的事，就再不搞那些仪式了。”
“我真是服了你们！”白雅菲叹道，“他是直男病，你是直女病，别说，你俩还挺般配！哎，不扯远了，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俩在一块都五年了吧，你还没准备好？”
方冉冉眉头微蹙，道：“与其说没准备好，不如说……我完全不想跟他结婚。”说完便陷入沉默。
白雅菲看她满腹心事的样子，便叫了两瓶啤酒，给两人的杯子都倒满。
半杯啤酒下肚，红晕飞上方冉冉的脸。白雅菲趁机问道：“你说，你完全不想跟他结婚，意思是想分手啊？”
方冉冉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结婚，倒也没有想要分手。但我仔细一想，继续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痛痛快快分了好。”
白雅菲听得直皱眉，道：“我觉得你现在特像一个渣男，压根不想结婚，却一直吊着人家。”
“是吧？”方冉冉苦笑道，“我也觉得这样不好，也想过，要不就干脆说分手算了，但是……我实在说不出口。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怕他伤心。”
白雅菲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说：“真的，你要是个男的，我绝对给你鉴定为渣男！”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拿起酒瓶给自己倒满。
“是吗？”方冉冉咬着嘴唇，思索片刻，道：“那我还是爽快一点，直接跟他说分手吧。”
“别啊！”白雅菲急忙叫停，“是我的错，我收回刚才的话！我的本意可不是想劝你们分啊，感情这事很复杂的，不该一概而论。我看得出来，常程对你是认真的，你要是突然说分手，他肯定接受不了。”
“是吧……”方冉冉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瓶，作势往自己杯里倒。白雅菲赶紧抢走她手里的啤酒瓶：“你酒量就到这了，喝完这杯就够了啊，再喝我怕你直接躺下。”方冉冉也不跟她争，默默端起酒杯，把剩下的啤酒一口气喝完了。
“说来说去，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跟他结婚呢？”白雅菲问。
方冉冉沉默良久，说道：“其实，昨天我一个人仔细复盘了我跟他的事情，发现了两个关键问题。第一，我跟他虽然在一起很久，但其实精神上的交流并不多，就好像两个人在思想上总是对不上频道，要论彼此沟通交流的深度，还不如我跟你、我跟赵照来得深入。第二，我俩在一起已经没有热情，也什么没意思了，尤其是住到一起之后，印象里两个人就没有留下什么有趣的记忆了。大部分情况下，他在打游戏，我在加班或者看电影。偶尔想让他陪我出去看个电影，他要么说不感兴趣，要么就是说游戏要开团，去不了。有时候他出去跟朋友聚餐、打扑克，也会叫我，但我一点儿都不想去。有时候我望着他，心里就想：我跟他两个人，非得绑在一起的意义是什么呢？还不如一个人生活呢，至少安静。一想到未来五年、十年、几十年都要跟这个人朝夕相处，我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
白雅菲听得眉头越皱越紧，说：“我怎么觉得你俩这是到了倦怠期呢？两个人已经太熟悉了，相互没有了任何新鲜感和好奇心，当然也就没太多可聊的、可做的事情。但是，怎么说呢……这是感情长跑里必经的阶段，不代表你们已经不相爱，或者不适合在一起了。我觉得，关键要看你们当中有没有任何一个人变心，就是说，有了劈腿的对象。”
“没有。首先我绝对没有，其次，我不认为他有。”方冉冉笑了笑，“我甚至觉得他根本不需要女朋友，有跟他一起玩的哥们、队友就行了。”
“那不一定。”白雅菲露出忿忿的神色，“当年我被分手之前，一丁点都没感觉到那男的有任何劈腿的迹象，我觉得他不是对我没有热情了，而是对谈情说爱这件事情没有热情了。甚至我还骗自己，那可能是他的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