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摘起了地上的野草,边摘还边轻轻嗅,似乎很喜欢这个味道。
陆斯年这才发现,这种野草外形像是矮生的小香菜,有一股颇为浓重的气味,看来这就是阿依口中所说的水香菜。
这能吃?
陆斯年这边还在怀疑,阿依那边已经仰头开始指挥他了:“快摘呀,只掐一指头长的芽儿就可以了。”语气理所当然,甚至还担心他不会,给他示范了一遍。
哦,小陆总老实认命。
开始时,他还是维持着半蹲的姿势,肩背挺直地去摘菜,很快他就发现这样是跟自己的腰过不去,不多时,腿就已经开始发麻了。
他不动神色地抬头瞥了阿依一眼,她自顾自地蹲在河岸边上,放松得很。
小陆总继续面无表情,然后直接坐了下来,舒服……
合身得体的定制立裁衬衣可以让他在行动坐卧时都能够展示出利落的身形,但是蹲着摘菜实在是超出了这件衬衫的可以承受的范围,陆斯年直接把衬衫袖子挽到手肘上,扣子也解开了三四颗,这件饱受折磨此时又被放肆对待的衬衣终于显露出了落拓的气质。
舒服啊!
泡过水踩过泥又晒干了的全手工羊皮皮鞋此时已经卷边干硬,但是鉴于是唯一一双鞋,它还在陆斯年脚上苟延残喘。
身上已经放松了,双脚就开始蠢蠢欲动,陆斯年再次瞥了一眼阿依穿了编织草鞋露出脚趾的脚,然后果断地把自己的鞋脱了,光脚踩在了长满野草的河滩上。
河滩上的泥柔软得仿佛富有生命力,青青的野草带着润凉的气息,光裸着双脚踩上去,似乎全身都在放松地出一口气。
这感觉不赖!
不知不觉间,陆斯年已经适应了自己的野菜采摘工的形象,颇为自在地开始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野菜采摘。
周围奉承的人夸陆少睿智聪明到底不是白夸,即使是摘野菜,他也上手挺快,而且还在上手之后,规范了流程化,先摘下,再统一收取装袋。不知不觉,水香菜堆得像小山一样,整整齐齐。瞥一眼阿依摘的,再撇一眼自己摘的,明显自己摘的多不少。陆少满意地抱臂得意地笑。
这该死的好胜心啊!
摘完野菜已经是中午了,日上中天,河谷中的气温也热了起来,不适宜继续劳作了。
两人吃了熏的獐子肉干,阿依还生吃了小苦瓜和水香菜,陆斯年尝试了小苦瓜,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
午后天气愈发热,陆斯年自从流落到这里,一直都没有好好洗过澡,现在陡然闲逸下来,身上的汗水泥血发酵的味道就都冲上了鼻端。
眼前河水平坦开阔,已被太阳晒得微温,正是洗澡的好地方。
他侧卧在树荫下,手背支着脑袋,对阿依说道:“你到树那边去休息。”
“为什么?”阿依不解。
陆斯年窒息了一下,阿依的天真坦然让他也只能强硬坦然了:“我要在河里洗澡。”
“哦。”
陆斯年原本以为阿依已经听懂了,没想到她继续问:“你是要脱光衣服的那种洗澡么?我必须离开的那种?这条河里有鳄鱼和缅甸蟒。”
陆斯年一字一字蹦出来:“是的,我要脱光衣服洗。”
“哦。”阿依拿起砍刀,利落转身,转眼间就消失在大树之后了。
头疼,过分的坦然和不谙世事有时候真是让人毫无办法。
现在终于可以清洗了,陆斯年放松地在清澈的河水中游泳,时不时还在水下闭气潜水。
满身的疲惫似乎都随着清水碧波一并被拂去,人累到什么都不想想的时候,得到的是最纯粹的满足。
游着游着,陆斯年感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拂过自己的小腿。开始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惊疑不定之时,腿上又被拂过,这柔软滑腻的感觉,让陆斯年一下子被吓得叫出声来。
不会真是阿依说的蟒蛇吧?
但是陆斯年到底心理素质颇佳,他迅速冷静了下来,没有轻举妄动,立刻转身逃跑,这样是把自己的后背留给捕猎者。
他尽可能无声地潜入水中,在逐渐清澈的河水中,终于看清了——那是一条大黑鲶,足有半人长!
呵,加餐啊!
这鲶鱼似乎不怎么爱活动,或是对人这种生物缺少必要的认知,就那样伏在水底,也不怎么动弹。陆斯年无声地潜过去,靠近,再靠近,然后——一把抱住大黑鲶!
大黑鲶剧烈地在水底挣扎起来,摆尾的力度几乎可以把人拍倒。
陆斯年并不松手,一手穿过鱼鳃,从鱼嘴中伸出来,直接把鱼串起来,然后快速蹬腿,就把鱼往岸上带。
大鱼也不是吃素的,在水中剧烈挣扎,拼命想要挣脱开来。
一人一鱼,陷入了僵局之中,在河谷水潭中扑腾出巨大的水花,哗啦哗啦的声音很远都能听到。
阿依在树后不远处,先是听到了陆斯年的一声惊叫声,然后又听到了水中挣扎的巨大声音,以为他是遇险了,立刻从树后跳了过来,一把跳入水中,手从他腋下穿过去,扣住他就要把他拉回岸上。
“鱼!鱼!”陆斯年和大黑鲶激战正酣,陡然被阿依拉住,乱了身形,竟被那大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