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山内的一座小山上,半山腰立着一栋建筑。这建筑仿佛通体用黑铁打造,黑门黑墙,黑顶黑柱,黝黑之下隐隐有暗金符纹闪烁。它就是天道山凶名赫赫的黑狱,同时也是一件煞气腾腾的法宝。
这黑狱并不是专为处罚违规弟子而设的,还没有哪个弟子,值得天道山如此兴师动众。
这世间万物,自有平衡之道,有天就有地,有暗就有光,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这天道山堪称一方福地,其上灵气充沛,道意弥漫。而其下,却也是阴煞汇聚,邪秽丛生。
这黑狱的存在,正是为了镇压天道山地底的阴煞邪秽,磨灭其中煞鬼邪灵之用。至于说处罚违规弟子,其实只是一个附带之功能,而且少有人能够享受到这种待遇。
一道剑光由远而近,落在黑狱之前显出身影,正是一位身着护道者衣袍的金丹宗师。
这位金丹宗师来到了黑狱大门前,抬手亮出一块令牌,大声叫道:“奉命提人!”
而黑狱大门上,两个巨大的门环,也随之化为一对眼睛,扫了一眼那令牌,大门缓缓打开。
“请狱主将星辰宗弟子程攀移来。”金丹宗师手持令牌走入大门,对着空处施礼言道。
而随着这位金丹宗师的话,就在他对面的空地上,虚空突然显出一片涟漪。接着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人仿佛被推了一把,从那涟漪中踉跄而出。
“星辰宗弟子程攀?”那金丹宗师问道。
“哼,”那年青人却是冷哼一声,并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扯掉身上破烂的衣服,又从乾坤戒中拿出一套新衣换上。
那金丹宗师只是依惯例问一句而已,知道黑狱狱主不可能弄错,见对方不回答也不在意,而是继续告诫道:“怎么样,黑狱的滋味不好受吧,记住这次教训,天道山不是可以任你胡来的地方。”
而听到这话,正在换衣服的程攀,却是突然抬起了头,冲着那金丹宗师露齿一笑,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
只是一笑而已,可那金丹宗师却莫名的,感到背后一阵发冷,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筑基境弟子,而是一头牙齿挂着肉丝正要择人而噬的凶兽一般。
不过,随着程攀低下头继续换衣服,金丹宗师那种感觉也随之瞬间消失,似乎刚才的感觉都只是一个错觉而已。
是的,一定是错觉!金丹宗师暗暗摇了摇头,自己堂堂金丹境的宗师,怎么可能被一个筑基境的小子吓到呢。
“换好了就跟我走吧,如果不想再来受这个罪,回去之后就给我安分一点。”见对方换好了衣服,金丹宗师沉声说道。
“是,”程攀还是没有抬头,用略显嘶哑的声音回了一个字。只是,那不被对方看到的脸上,却同时露出带着几分狰狞的笑容,与刚才一般无二。
悟道岭前的那座广场上,一道剑光落在了地上,金丹宗师和程攀出现在了广场上。那金丹宗师把人送到,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驾起剑光离去,将程攀留在原地。
程攀站在广场上,打量了左右的石壁,又看了看那通向悟道岭中的道路,藏在袍袖中的手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扣入掌心肉里。
正这时,旁边有人说话了。
“程师弟?”
程攀扭头看去,几个星辰宗的弟子,正向他这边走过来。
不过,程攀的脸上,一点也没有见到同门的喜色,而是漠然的扭回头去,继续看着周围的景象。
“程攀,你还有没有把自己当成星辰宗弟子,一来这里就惹出这么大的事,星辰宗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郑天权强压着怒气,语气严厉的质问道。
原本还想什么一石二鸟之计,谁知道程攀这小子刚到,就因为打了张青山被带走了,而这一走就是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的时间,对于郑天权来说简直就是折磨,每天都觉得别人看自己的眼光中有什么异样,以至于都无心去参悟什么悟道碑了。
然而,郑天权才刚说完这话,就觉得脖子一紧,仿佛被无形之物紧紧勒住,并拖得自己双脚都离开了地面。
而在周围众人的眼中,却是看到随着郑天权说完话,就有一道幻影从程攀身体中扑出,瞬间就到了郑天权的面前。那幻影有如真人一般,一把卡住郑天权的脖子,将对方高高的举了起来。
“嘶,北斗真意,左辅右弼之术!”有那识货之人,顿时叫出了程攀的手段。
筑基境的修士,才刚刚筑成道基,还未修元神,自然是不可能修成化身之法。但是,星辰宗的北斗剑法,据说若将剑意修到高深之处,可引动北斗两颗隐星之力,化为剑意分身共同御敌。
只不过,历来修习北斗剑法之人,几乎无人能够达到这种境界。以至于在星辰宗内,这种说法已经成了传说一样的存在,甚至作为传说都流传不广。
“程师弟,还请快快住手,郑师兄也是担心你,语气这才有些重了。”郑天权的那位心腹杨师弟,见状连忙上前劝说。
“是啊,程师弟,我们可是早就盼着你来了,郑师兄把洞府都给你准备好了。”戴荣也跟着劝说道。
听到这些话,程攀这才将手一挥,那将郑天权举起的幻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