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门之后都没说话,屋内也听不见雨声,落针可闻。 秦默率先停住转身,凭空掸了掸身上的水汽,周身压迫感太强逼得顾清越想往后退。 “怕什么?”秦默低笑。 全身上下反正嘴最硬,不甘示弱:“我怕什么了?” “那你躲什么?” “谁躲了。” 说不到两句无形中又不动声色地对峙起来,窗外天色渐亮,起了点薄雾。 “想吃什么?”有人主动败下阵来。 顾清越不假思索:“酸汤肥牛。” 秦默眼神里没什么情绪瞥了她一眼,“胃不疼了?” 忽略了他的问题,直接质疑:“你会做?” 短短三个字话音拉长上翘,透着不信任。 视线微微下移就是她泛白的嘴唇,秦默语气很欠:“不给你做。” 这个表述和神色顾清越都太熟悉,一时愣怔,自他们重逢好像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刻,总是动辄因无法宣之于口的情绪而陷入僵持。 但其实他以往一直都是更明朗的性格,会有点亲近,还有点皮。 她自小的口味偏好就非常江南,嗜甜,但明明他也是个地道的申城人,却口重嗜辣,按理来说是吃不到一起去的,可两人从前都非常默契往中间靠。 顾清越抬眼幽幽道:“你就是不会。” 被这么激秦默倒也不生气,淡定往厨房走,“你今天喝粥。” “喝粥对胃不好。”顾清越拿过桌上的玻璃水壶倒水。 秦默转身理了理衣服,好整以暇看向她,请教:“那什么对胃好?” “酸汤肥牛。”一锤定音。 真是毫不意外,秦默赞同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药膳鸽子粥,不喝拉倒。” “那你问什么。”无语。 秦默侧过脸笑得很气人:“随便问问。” 仗着开了地暖,顾清越直接盘腿坐在了沙发前的羊毛地毯上,室内温度不低,双颊都泛起热意,撑着腮在研究电视。 从蒸箱里端过来的鸽子粥炖得很精致,冒着丝丝热气,汤盅里是黄灿灿已经烂糊的小米和已经拆好的鸽子肉,诱人程度不输酸汤肥牛。 “你家这个我不会用。”顾清越把遥控器递给秦默,拿起汤勺在碗里搅了搅散散热气。 “要看什么?”接过来看了两眼。 “随便,找个我能听懂的。” 秦默闻言没什么反应地挑了个英语片子,随即转身去拿还随手放在玄关的手机。 妈妈林青音是广府人,顾清越从小能说几句粤语,听明白更是完全不费力,这件事秦默知道,刚刚在首页前排也明明全是港片,但他非要跳了两三排去选一部斯科塞斯,存的什么心思也完全没藏着掖着。 只是情绪调整速度也惊人,很快他回身握着手机在顾清越身边坐下,伸手挡了下她着急要入嘴的勺子,语气如常:“慢点,烫。” 这会儿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隐隐有强光嵌在厚实的云层里,路上车流开始密集起来。 秦默看了眼窗外,“雨夹雪算下雪吗?” “不算。”很干脆,毫不犹豫。 初中生物知识,雨夹雪算是一种特殊降水现象,冰晶是由已融化的雪花重新凝结而成的。 谁要听她念书,秦默冷着脸直接把窗帘关了。 慢了半拍,顾清越思考了一会儿偏头看他,“找个晴天吧。” 秦默很勉强地应了声“嗯”,脸色稍稍转晴。 两人跟打哑谜似的都没有明说,电影已经放了十几分钟也没有人在看,爵士单簧管音乐在室内缓缓流淌。 “我现在看德尼罗和阿尔帕西诺的对手戏心情都很复杂。”顾清越看着电视屏幕很感叹。 秦默很理解:“嗯,因为你看到他俩七八十岁比拼生孩子的新闻了。” “……一点儿没错。” 这也是秦默与裴悦最初达成不上综艺减少曝光的共识的理由,并非演技不好,甚至并非是自身的问题,只是但凡演员本人在观众心里留下自我,日后再引人入戏就是一件再困难不过的事。 相安无事吃了一顿午饭,从头放起的电影进度才不到五分之一。 嗯,吃个午饭的功夫找了部三个多小时的电影,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随手按了暂停,顾清越跪在小餐几边儿上收碗,秦默自然地接了过去。 脖颈微低,嗓音温和:“我来,你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