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牢记,你的目标不在于此”。
男人说完,从衣服内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甄汕。
甄汕没有看照片,直接揣进裤兜里,转身离开。
他不必看
就已心如芒刺。
这么多年,他拒绝了所有人的探视
却未曾想
母亲,竟已失常,住进养护中心。
他后悔过吗?
面对母亲,他是悔的。
他悔自己过去的懵懂无知
竟对母亲那样冷漠。
他悔自己过去的冲动气盛
竟错过母亲的陪伴。
可他不怨任何人
也不曾空叹命运。
他知道
如今这条路
是自己的选择。
他为自己
为祁美素
为周鹤岩
为千千万万
与自己毫不相识的人
明天的自由。
车停在华虞家门口
华虞特意嘱咐司机全叔
将伶城的一切保守秘密。
为了避免华虞父母生疑,祁美素不得不陪同华虞一起回家。
井绍茗下车,和她们两人告别。
能安全护送她们回到家里,他悬着的心也落下了。
“以后,每天下午排练结束,我去剧院接你,你不要自己先走。”
“好,我知道啦,老人家。”
华虞见井绍茗仍未有去意
便知,井绍茗有话想和祁美素说
她看看身旁的祁美素
“我先进去等你”
祁美素点点头,目送华虞进屋。
她转头看向满脸伤痕的井绍茗
两个人并肩走向花园。
“你知道是谁绑架华虞吗?”
“是伍霜吗?”
“余九农”
“他?怎么是他?他出来了?!”
“我怀疑...他和伍家有关系,而且…”
“什么?”
“阿汕他…他应该也知道”
井绍茗的话,给祁美素敲响了警钟。
她记得,华虞曾说过,先前绑架他的人,似乎和甄汕是旧识。
余九农,这个人,就像一个恶魔。
听到他的名字
祁美素想起,周鹤岩的手从自己的手里滑落。
她想起自己手上,残余的红色鲜血。
“他被判7年,7年还没满…为什么…”
祁美素张望井绍茗的同时,井绍茗也有些许疑惑。
他握住祁美素的双肩,试图想要传递给她一种安全感。
“素素,如今的情形,除了华虞,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祁美素听到井绍茗的警示,她渐渐意识到
她要面对的,或许不是曾经那样简单的打架斗殴。
余九农的出现,他给她们每个人带来的威胁,已是无法摆脱的事实。
“我终日在学校,你放心”
“阿汕和伍家…”
“我会小心”
井绍茗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却被祁美素叫住
“绍茗”
他扭头看向祁美素
“华虞她…她很依赖你”
井绍茗笑笑,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华虞站在窗边
井绍茗的双手握住祁美素双肩的时候
她真是嫉妒
也真是羡慕
他们之间,过去牵绊出来的情感
是自己无论如何窥探,也无法插足其中的。
她就像是吞下一条活生生的鱼
喉咙里满是腥气。
见井绍茗走出花园
华虞缩回自己的身体
垂下眼睑,转身向浴室走去。
祁美素回到华虞房间
她蜷缩在床边
听见浴室间的水流
望着落地钟的钟摆
沉沉睡去。
清晨,微风吹在祁美素的脸庞。
她睁开眼睛,华虞独自站在床边向外张望。
“怎么起这么早?”
华虞依旧望着窗外
祁美素有些疑惑
她起身来到华虞身旁
“怎么啦?有心事啊?”
“素素,我们去看看绍茗吧,昨晚他伤得那么重,我真担心他…”
祁美素第一次,见到华虞如此为一个人失神、忧虑。
“好”
车停在体校外
华虞刚下车,便站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祁美素被她的身体挡住落脚的余地
华虞的身体就像被迫挤出的人偶
挪得那样被动,动得那样机械。
不远处,曲百灵拉着井绍茗的胳膊
两个人相对而立,不知在说些什么。
祁美素有些担心华虞
“绍茗的伤,应该没有大碍;不如下次,再来看他。”
祁美素的话,华虞并没有听进去。
她挺起肩,朝两人走去。
祁美素焦急地跟在身后
曲百灵见华虞出现,并没有感到威胁和惊讶。
她始终拉着井绍茗的胳膊,相比之前拉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