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撑不住。” 他说着,那道人影却越走越快,正要跟上,头顶忽然飞过来几个圆咕隆咚的硬物,精准无误地砸到他怀里。下意识去接,握到手里才发现是几个水灵灵的果子,圆润饱满。 数九寒天的,怎会有果子? 他诧异,“三哥,哪来的?” 男人早已离开,没人应他。 …… 临着起程,小七将果子往柳素瓷怀里塞,“柳姐姐没吃早食,有一日的路要赶,料想身子撑不住的。这果子酸甜可口,柳姐姐快吃了吧,填填肚子也好。” 他说得快,不等柳素瓷说话,硬是塞到了她怀里。 众人离开,陈生托着右腿出门相送,豆儿舍不得芸娘,哭得泪珠子一直掉。芸娘眼里也蓄了泪,捏捏豆儿的脸,答应过些日子就回来看他。谁都明白是骗小孩子的话,郾州山高路远,这一别再见就难了。 送走一行人,五娘去柴房收拾被褥,被底凸出一块,她狐疑地掀开,赫然是一锭银钱。 起程上马,与前日不同,芸娘换到了吕金子马上,霍钊独乘一匹。道空一如既往地啰嗦,“昨日我见柳姑娘纵马娴熟,疾驰千里,风姿绝不逊于男子。若不是三哥亲自去,换作我们其中的谁,还真不一定能追的上。” 他话里有夸大的成分,吕金子山匪出身,张贺家从镖局,都是自小与军马打交道的行当。若论追不上,也只有芸娘小七和他。 提起昨日那一番戏弄,柳素瓷就觉得烦闷,她不说话,道空偏就喜欢自讨没趣。 “贫道官柳姑娘面相富贵,又心智聪颖,是十足的旺夫之相,料想今岁会多几桩姻缘。若不是贫道这些时日不能泄露天机,必然给姑娘好好掐算掐算。” 道空喋喋不休,柳素瓷终于耐不住,打断他,“道长既然马术不好,不如换我扯缰。” 没想到她会开口说话,道空一愣,眼珠转了一圈,笑道:“这可不行,贫道是怜香惜玉之人,怎能让柳姑娘受这种罪。” “既然如此,道长还是看着路吧,免得跟丢了。” 道空嘴角抽了抽,这定国公府嫡女也就生得绝色,性子可一点都不可爱,跟着石头似的。 被堵了一嘴,道空终于安静下来。 舟车劳动,天幕灰蒙,阴沉得透不过气。 中途并未歇息,马匹一路急行,赶在天黑前入徐州。 连赶了两日的路,尽是不见人烟的荒野,直到天渐黑,周边有了赶路的行人,柳素瓷才觉不对,这不像是他们会走的路。 道空见她一脸疑惑,好心解释,“大雪封山,改道徐州。” 徐州富庶之地,商旅往来,人多眼杂。道空说完,见身前的女子还是一副冷淡神情,不由得眉头一挑,这姑娘果然是个沉得住气的,话说到这份上,也不见有什么惊喜之色。 他咳了两声,有意提醒,“奉劝柳姑娘不要做别的手脚,做了三哥也有法子把你抓回来。” 柳素瓷终于有了反应,“我能跑是我的本事,你们能抓到我是你们的本事。大家各凭本事罢了。” 道空头一回见到如此牙尖嘴利的女子,不由得咋舌,是他这些年在郾州过多了好日子,才忘记世道阴险,外面的女人有多厉害。 …… 快到城门时,道空忽然在柳素瓷耳边低语了句,“委屈柳姑娘了。”紧跟着,柳素瓷后颈一痛,眼前顿黑,倾时晕了过去。 道空不放心,还要砍伤一记手刀,听后面男人沉声,“再来就把人打醒了。” 道空道:“下回这种事还是你来吧,你得罪多了,也不差这一两回。” 他边念叨罪过,边拿出面纱遮到柳素瓷脸上。事毕,才呼出一口气。 徐州城虽是富庶,倒底不是京都,盘查并不严苛。 过了城门,并未在主街停留,霍钊在前引马,去了城西的一处客舍。 周围僻静,楼下只有一处卖着羊肉杂汤的铺子,客舍规制不大,二楼雅间,因是躲在城深处,往日来往地人不多。 赶路风尘仆仆,正是疲乏之际。张贺付了银钱,要了三间上房,另歇晌的饭食。 道空肩头扛着柳素瓷,本是弱不禁风的体质,走了几步路就气喘吁吁。小七看不过,把人接过来,道空拿扇子虚虚点他,“还是七儿有眼力。” 到屋门前,芸娘扶住了柳素瓷进屋,其余人各自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