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水寨后山有一处校场,是平日寨中训练的地方。 这一回阵仗大,寨子里闲着的老少都争相去看。以校场为中,周边设凭栏高台,四所长亭,远远望去,倒有几分气势。 日头快中,一众人齐聚高台,七嘴八舌讨论着演武一事。昨夜贾公子逼退北水寨,俘获七人已是人尽皆知,此时聚在一处,也是为了看那能为他们灭掉北水寨的公子是何模样。 柳素瓷遮掩着帷帽,坐在马背上,莲英与她并肩,凉风吹过,拂动她的面纱,余光中,她看见打马在前的男人,眉峰挺高,黑发黑目,与她隔了一段距离,寨中的汉子环在前方,他却是最惹人瞩目的那个。 “贾公子昨夜分明帮了寨子,不知平荆他们是怎么想的,竟要与贾公子比试,寨主也不出来管管这些挑事的。” 莲英义愤填膺,碎碎念了一路,几次要去找秦毅,都被柳素瓷拦下了。 这么大的阵仗秦毅不可能不知道,除非他是有意如此,一是为了试探他们的底细,二则是为了让那男人在寨中立威。初来乍到,这些山匪横惯了,轻易自是不服气,杀杀威风也好。 细想过,柳素瓷放下心,莫名的,她相信那个男人,他不会输。 台下摆了一张圆鼓,每逢校场试炼,都有人先去鸣声。 擂鼓声过,场地发出高喝,平荆跳上台,“想必弟兄们都听说了大当家请入山中的贾公子,昨夜贾公子一招鬼门阵吓退了北水寨那帮王八羔子,神勇无比,平荆替弟兄们谢过。今日请弟兄们来,一是想让弟兄们认识认识贾公子,二是实在心痒贾公子的一身本事,想请贾公子过过手!” “不知贾公子敢与不敢?” 任谁都听出了其的挑衅意味,平荆目光投向台下的霍钊,紧跟着其他人视线不由自主看去,霍钊坐在马背上,双目逆着光,却似平淡,仿佛不过是一场比试。 柳素瓷目光也看向了人群中的男人,他身形精壮高大,宽肩窄腰,又一副冷肃分明的面孔,与这山中土匪格格不入,一眼就能看见。 男人似有察觉,侧过眼,四目相对。 “怎么,贾公子是不敢了吗?”台上,平荆不耐催促。 霍钊转过脸,忽而一笑,“我赢了,你当如何?” 平荆放言,“你赢了,我管你叫爷爷!” “贾夫人不知,那平荆是寨中巧匠,素来耍得一手双刀,不知贾公子……”莲英放低下声,担忧道。 “他赢不了。”柳素瓷抿唇,眼中并无犹疑。 平荆赢不了。 霍钊自马背上越下,上了擂台。 台下的人这才将那位神秘的贾公子看清。寨中依山而建,多是匪徒,寨中人亦是慕强。听闻上山的是位公子,以为是白面书生。不想竟是这般英姿伟岸的男人。适嫁女子不禁双颊泛红,眼睛向擂台瞄了又瞄,听说贾公子已有了妻室依旧不想罢休。 悍胄怼了怼阿大,“你见过贾公子的身手,与平荆相比,如何?” 阿大双臂环胸,摇了摇头,“昨夜情况危急,混乱中我也未看清。” 悍胄叹了口气,“平荆这回势必抱了赢贾公子的决心,你也知他好胜,但愿贾公子也不是个花架子吧。” …… “贾公子可是让我好请。”平荆嗤笑,语气讥讽。 霍钊略一抱拳,“承让。” 平荆臂绑双刀,这双蝴/蝶/刀自祖上传到他手中,锋利无比,见血封喉,就没遇到过对手。他冷冷一笑,身形放低,仿若移步换影,几步朝霍钊冲来。霍钊刀握手中,并不躲闪,眼神微微眯起,锐利的黑眸盯向那道黑影,看准时机,刀身一横,手下动作更快,让人看不出路数,台下人尚没看清,不过两个回合,只见那平荆猛地顿住脚步,臂上蝴/蝶/刀齐齐飞出,眨眼间人就被逼到擂台尽头,脚下悬空,脖颈一寸的距离抵到了那把宽刀的刃口。 他只觉颈下一凉,一双眼游来动去,猛地打了个哆嗦。 “贾……贾公子……” 擂鼓声歇,霍钊收刀,向前一步,将逼到边缘的平荆拉回,“腕力不够,受过伤?” 平荆一回神,不想他这么容易,一眼看穿自己,下意识拉过衣袖,遮住手腕的旧疤,别开脸,“是我技不如人。” 寨中人听说贾公子厉害,不过是耳中传闻,那杀人于无形的鬼门阵,但眼前的贾公子才真正让他们见识到厉害之处,刀刀锋利果决,毫不拖泥带水,哪是寻常的猎户,分明是沙场上的悍将! 莲英也大为吃惊,“贾夫人,你夫君竟如此厉害!” 柳素瓷不知那男人真实身份,与莲英同样诧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