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你没事吧……”门外的乔瑶依旧没有放弃。
她奋力拍着门,极力想知道里面的情况。
此时医务室内,两人正僵持在门口。
江行泽锁了门,背抵在门板上。他完全不在意门外乔瑶边拍门边喊,也不担心宋昭会跑。
他毫不费力的握住宋昭手腕,沾了碘伏的棉球逐渐靠近伤口。
“别动,”他说,“不然会更疼。”
不抹就不会疼了!
宋昭从小怕疼,更怕打针怕抹药。一般有伤口他第一反应是忍,实在太疼的就贴个创口贴等慢慢长好。
这么按着被人擦药是头一回,他妄图垂死挣扎。
“江行泽我警告你,你们学生会的人就在门外面,有种就让她进来听听一向温柔和善的江会长是怎么威胁同学的……”
江行泽瞥他一眼,笑了:“一次。”
“……我不介意让乔瑶进来,你呢?”
五分钟后,医务室内只剩下窸窣的衣服摩擦声。
宋昭被迫坐在医务室内唯一的椅子上,他再一次认清和江行泽的力量差距。认命的宋昭耷拉着眼皮,把胳膊一伸,头深深埋进膝盖。
暗地里,脚趾随着每次冰凉棉球的碰触而蜷缩。
“这就是你随便打架的结果,这就是为那些不值得的人强出头的后果。记住疼,下次就不会再犯了。”
“哭了?”头顶传来声音。
“你才哭了……”
宋昭刚一开口,眼泪就不争气的从眼眶涌出。
疼的,真的好疼。
从刚才开始拼命忍到现在,终究还是没忍住。
“江行泽,你不就是仗着家世好人好有恃无恐吗,你不就是觉得除了你之外的人都可有可无,都没价值吗?”
宋昭边哭边骂,一直憋着的委屈像泄洪般喷涌而出:“你说他们不值得,他们却被你骗的团团转。我兄弟夸你性格好,我姐打心底觉得你特贴心,就连我爸妈也非要我和你当朋友……”
没人信他。
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江行泽的隐藏面。
医务室内寂静无声。
只有宋昭抽噎的声音情绪:“你这么能装,干脆来老宋家好了。有你这样学习好又不打架的省心儿子,
他们一定很开心……”
话音未落,宋昭视野骤然一黑——对方居然把他按在怀里。
敲门声变远,取而代之的是耳侧沉稳有力的心跳。
半晌,似乎有人叹了口气。
“别哭啊。”
周围静悄悄的,宋昭不禁屏住呼吸。
“我希望你不要打架,随便为别人出头。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受伤。”
江行泽感觉胸膛那片被打湿,水渍慢慢在白色衬衫上晕开。他抬头,被窗外阳光刺的眯起眼睛。
“我是希望你……能够更珍惜自己一些。”
他说:“好吗,昭昭。”
-
宋昭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校服,刚穿好。旁边收拾东西的江行泽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个冰袋,直接丢给宋昭。
“敷脸的。”江行泽打量他,嘴唇微勾,“眼睛都肿了,对我的怨气真这么大?”
哭完后,宋昭此刻眼睛发红,长而密的睫毛都被沾湿了。他还咬破了嘴唇,下唇此刻嫣红一片。整个人像刚被狠狠蹂.躏完。
“不然呢。”宋昭侧过头,避开对方探究的视线。
“也心疼我一下怎么样,今天下午学生会还有活动,这件新换的衬衫就这么被你哭湿了。”江行泽说,“真可惜。”
他满脸戏谑,完全看不出半点可惜。
“活该。”
宋昭蹦出俩字。
冰袋贴着脸,丝丝凉意还有点舒服。
此刻的医务室很安静。
宋昭霸占着唯一的椅子,板着脸敷冰袋。江行泽则散漫的晃悠到窗边,双手抱臂就这么瞧着他,似笑非笑。
对,就像那次在礼堂。江行泽也是穿衬衫,打着一丝不苟的领带,黑西裤包裹着修长双腿,优雅斯文。
他演讲完,所有人都热情的包围过去。
就像是优秀的发光体,自然的吸引别人崇拜和信赖的目光。
宋昭忍不住问:“你说你不管闲事。假如你朋友被欺负了呢,你也能置之不理?”
“宋昭,你误会了,我没有朋友。”
江行泽凝视着他,声音很轻:“自始至终,我只关注一个人。”
宋昭皱眉:“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除了那个人之外,”江行泽凝视着他,“其他人的死活与我无关。”
慢慢放下冰袋,宋昭出门时,头也不回:“…
…我们果然不是一路人。”
-
江行泽最后出的门。
他刚走到走廊转角,满脸焦急的乔瑶就把他拦下,“会长,你没事吧!”
江行泽指尖垂在身侧,摩挲了一下。唇角却习惯性挂上笑,“没事。”
“刚才那个是宋昭吧,闹出这么大事他还好意思来医务室,真是心大,”乔瑶皱紧眉头,“我还以为他要把你也拖下水呢。”
“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