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镇明急了,他眼见自己的钱包顺着河道里的水慢慢飘远。他想跳下去捞,被老王拦住,不知道河水深浅,也太冷。
家超见舅舅的钱包被那个女人扔了,舅舅一脸焦急,自知不妙,可他年轻气盛,又气又不服,他逼近那个女人,恶狠狠的说:“你去给我捡回来!”
那个女人把安安藏在身后,拿起刚刚放在凳子上的匕首,像一只护崽的母兽,全身紧绷,无惧的盯着家超。
刘镇明刚想上去训斥家超,一个男人突然从一旁快步走来,挡在那个女人身前,那个女人顿时放松下来。
男人问:“怎么回事?”
一边问,一边顺手夺过女人手中的匕首,用力扎在凳子上,然后狠狠的推了家超一把说:“退后!”。
家超就是个纸老虎,被那男人一推,十分的气焰早就灭了七分,什么都不敢说,更不敢还手,往后乖乖退了几步,安静的像一只鹌鹑。
老王赶忙走上前来,一脸真诚的说:“误会,都是误会。这个事情我们可以等会慢慢解释。但是,钱包得麻烦帮忙给捡一下。那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男人回头问女人跟安安:“谁扔的?”
女人淡定的回答:“我。”
男人又问:“捡不捡?”
女人说:“他们说我想讹钱!”
男人嗤笑了一声,说:“哦,那,讹不讹?”
女人也跟着笑了,说:“随你。”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带着安安进屋了。
男人玩味的看着老王跟刘镇明,问:“到底是谁的东西?”
刘镇明说:“我的。”
男人说:“你们三个男人欺负我妹妹,天气又这么冷,你们的东西我不想捡。除非......”
老王见状马上接话说:“对不起对不起,真的都是误会,我知道不是钱的问题,但你付出劳动,我们必须要给足够的钱。1000可以吗?”
男人摇摇头:“看来里面的东西也没多重要。”
老王又说:“5000?”
男人继续摇头,继续玩味的看着刘镇明。
刘镇明说:“10000。麻烦你了。”
男人这次没有摇头,但也没有动。
老王马上从自己钱包里数了10000元递给男人。
男人这才脱掉鞋子,挽起裤腿,跳下河道,趟过还有薄冰的河水,捡回了钱包。
男人把钱包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把水渍大致蹭干净后才递给刘镇明。他盯着刘镇明看了一会,缓缓的说道:“我看你一把年纪了敬你是个长辈,我诚心送你个忠告,别欺负我妹妹,否则你没好果子吃。”
刘镇明并不理会他的挑衅,挥了挥手中的钱包,礼貌的说:“谢谢。”
男人有些意外,顿了下然后略带尴尬的说:“不用谢,你付钱了。”说了也转身进屋去了。
老王想要跟上去解释一番,被刘镇明拦下,现在对方正在气头上,并不是解释的好时机,解释不好又恐生嫌隙。
刘镇明、老王和家超三人回到车上,家超对刚才的状况急于解释,急赤白脸的样子,刚准备开口说话,刘镇明一摆手,示意他什么都别说,家超只好把一肚子要吐槽和推卸责任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车子向酒店驶去,一路上车内无人讲话,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刘镇明这才开口:“家超,你该回去了。”
家超一时没听明白。
刘镇明继续对司机说:“开车带他去机场。”
家超这才急了,一边下车一边说:“舅舅,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回吧,再说,这会也太晚了,我机票也没订,我去机场干嘛呢?”
刘镇明回头看了家超一眼,不怒自威,家超立刻噤若寒蝉,老老实实又回到车上。没等车子再次启动,刘镇明跟老王都没再理会家超,转身走进酒店。
老王跟着刘镇明回到房间,两人一路上也是什么都没说,关上房间门,老王刚想开口,刘镇明仍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刘镇明泡了杯茶,坐在椅子上,回想起刚才的事情来。
准确的说,他是在想刚才那个女人。那个被小女孩拿刀抵着脖子气的七窍生烟的女人,那个把小女孩按在泥地里不管不顾狠狠教训的女人,那个把小女孩抱在怀里温柔安抚的女人,那个满不在乎随手就把他的钱包扔到河里的女人。
刘镇明仔细回想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他轻轻叹了口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钱包,又从钱包夹层里拿出一张照片。还好,钱包落在河道的薄冰上没有浸水,照片没有被打湿,完好如初。
刘镇明用手轻轻抚摸着照片,如同轻轻抚摸照片上的人一样。那是惠蕴的一张小照,他从不离身。照片上的惠蕴朝他笑着,温柔如水。他时常把这张照片拿出来端详,仿佛这样,惠蕴就像是一直陪在他身边从未离开一样。
当那个女人把刘镇明的钱包扔掉的时候,他的怒气直冲天灵盖,恨不得上去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可当他看清楚那个女人的脸时,他一下子愣住了,有那么几秒钟他甚至忘记了还在河里逐渐飘远的钱包。当那个女人的目光随意的扫过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