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他跟在莱茵斯身后,看着自己的小银尾居然在寻找食物的时候,胸口那处,处于心脏的位置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麻。
……祂想要,立刻,就现在,将莱茵斯抱回去。
真奇怪,这明明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情感反应。
甚至表现在身体上的情形像是受伤或者中毒,但奥格斯特却一点想要停下来检查自己身体变化的想法都没有。
或者祂可以检查,但要等莱茵斯跟着他回到深海以后,再慢慢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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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中也是一片黯淡,在这里守夜的女仆完全没有要做一点表面工作的意思,直接大喇喇地息掉所有的蜡烛,一个人躺在椅子里睡得正香。
莱茵斯觉得,如果不是怕睡在房间里可能会被同房间的女仆告密,她根本就不会留在厨房。
但这样也好,他心下稍微松了口气。
礼裙繁复的下摆蹭到了旁边的碗橱,莱茵斯忙伸手把它们都抱在怀里,然后小心翼翼地绕过中间的长桌,朝最里面存放食物的橱柜走去。
应该在那里吧,他想道。
正在此时,莱茵斯完全没有想到,地上居然放了一只盘子。
他毫无防备,一脚踩了上去。
滑腻的奶油从脚趾缝里挤出来,填补了脚掌和瓷盘之间的空缺。
而且它很滑。
莱茵斯差一点摔在地上,好在他立刻扶住了中间的长桌。
但与此同时,一声清脆的,碗碟和地面不断敲击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已经不应该有其他人存在的厨房里来回回荡。
奥格斯特笑了一下。
祂很喜欢莱茵斯现在惊慌失措的样子,完完全全需要他帮助的样子。
所以就在那个女仆皱眉似乎是要醒来的前一秒,奥格斯特无声地张开嘴,发出了一阵人类没有办法察觉的声波。
莱茵斯只觉头有些痛,他稍微扶了下眉心,紧张地抬头朝女仆那里看过去,
还好,她睡得很香。
莱茵斯精巧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他之前其实已经在心中算了很多遍这次会怎么样失败,但真正做起来,才知道这件事情真的很不适合他。
就像是在家里面被主人宠惯的猫儿,再也没有办法去像流浪的野猫那样厮杀打斗。
身后墙上的奥格斯特无声地笑了。
你看,我怎么可能会把他放给别人呢?
莱茵斯这么笨拙、柔弱,如果他身边的人不是我,怎么可能护住他呢?
就如同曾经无数次在深海之下,银尾总是很抗拒被禁锢在一小片区域里,但事实上,如果把它放出去,外面那么多的海怪,那么多像是祂一样残暴的鲛人。
不消多久,逃脱的银尾就会被重新捉住。
鲛人当然能闻出银尾身上属于竞争对手的气息。
洗干净就成了第一选择。
海洋总是不缺少水的。
但无论是什么生物,都不喜欢咸涩的海水涌入最深处的感觉。
但没办法,大家都很生气,这个事情要求鲛人们做一位绅士是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甚至有的时候,银尾还会带着别人的卵,懵懵懂懂地闯进另外一条鲛人的领地。
掠食者在深处露出獠牙,只有温热的眼泪才能将它们的怒火完全消解。
奥格斯特看着下面的莱茵斯。
看着他的收在裙子里的腰。
莱茵斯受不住那些的。
虽然我可能会把他的眼睛蒙住,然后装成别的鲛人对莱茵斯偶尔的一切小错误做出惩罚。
但在这方面,祂不可能将莱茵斯让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