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罪臣之女,孤已经让人将她们都送走了。”他这话不假,纪悠然被虫蛭嗜咬不过三日,便一命呜呼。宋冰玉活活被纪悠然的死相吓死。两人的尸首都被十三司好好处理过了。
凌墨再次伸手去扶她,那人却又躲了躲。那双凤眸抬眼望着他,“殿下有朝一日,可也会如此对我么?”
长卿有些害怕,她如今已经不要紧了,可她还有心系的人,阿爹阿娘长怀,还有、还有腹中的小人儿。徐思颖的话在她耳边响起,“表姐,伴君如伴虎…”
却听得殿下定定回了她的话,“不会。”她望向那双长眸眼里,又听他道,“孤如何待你你该清楚。”
殿下待她,却是比以往在东宫之时温柔了许多。可长卿避不开那些闲言闲语。见殿下伸着手臂,一直持在她眼前,她这才由得他拉着靠去了他胸前。听殿下温声问她:“你听到什么了?嗯?”
长卿靠着他怀里,眼眶不自觉有些湿润,“没、没什么。”她有些直觉,殿下方才那么一笔带过与她交代,便就是说,纪家小姐和宋家小姐,怕不止是被送走了那么简单…以殿下的手段,她们该付出了更惨痛的代价。可她转念一想,这该都是为了安远侯府…
凌墨一下一下顺着怀里人的后背,忽又想起来,去探了探她的腰身,“可还好么?”
“你父亲说要避嫌,孤便不好去侯府探你。”
“嗯。长卿很好。”她也双手环上了他的腰身,抬眸望着他,这回口气中却是几分定定了,“殿下不管变成了什么样子,长卿都会陪着你。”不管殿下手上染了多少血,长卿都会与您一同承担…“可殿下答应我,不要为难侯府好么?”
凌墨压着一口气息,“你乱想什么?”
半晌的功夫,怀中的人没再说话,他方才再将人撑开,再看了看她的面色,问道,“那日孤走后,安远侯可再有罚你抄经?”
长卿抿了抿唇,微微颔首,“阿爹说家法还得是家法,可也罚得轻,就罚我抄两遍金刚经,还未曾规定时日。该是也怕累着了小人儿。”她说着手不自觉的伸向小腹,倒是这几日来,那里又养得圆润了几分。
凌墨跟着她去探了探,“累不累?陪孤过去坐坐。”
“不行了。”长卿这才惊醒来几分,“阿娘还在外头等我,她这几日心绪不宁,不好让她一个人多待。长卿得出去了。”
凌墨无法,叹了声气,“孤送你回去。”
“阿爹说了得避嫌,殿下还是就在这儿。”长卿说完,对他微微福了一福,方兀自转身要出去,额头却忽的碰上了身后门板,“哎”地一声疼。
这处禅房地方小,她到底不太熟悉…
殿下便将她拉了回去,仔仔细细给她揉了揉额头,还一边笑话她,“傻得出奇…”
长卿委屈极了。
凌墨揉着揉着便发现那双眉间拧成了川字——被他一句话气的。他这才凑了过去,在她眉间亲了亲,“行了,孤不是说你。”
“那是什么?”
见得面前那人噘着嘴的模样,凌墨指了指她身后,“这门板,傻得出奇。”
“……”这可不就是说她么?
长卿最终还是被殿下送出了门外,小僧领着她回去了阿娘身边。平安符也求到了,长卿这才护着阿娘回去了侯府。
次日一早,安远侯府门外便来了一行人。
长卿扶着阿娘迎出来的时候,便见得是一干僧众被慧慈方丈领着,在门外求见。慧慈方丈与阮安远一拜,道是,太子殿下有请宝相寺僧众,来安远侯府做一场法事,超度一番,好保家宅平安。
徐氏面露喜色,慧慈方丈是得道高僧,那些污言秽语,牛鬼蛇神之说该就有个了结了。
长卿直去谢过了方丈。又见得方丈身边的小僧悄悄递来两份经文到她手里。她也不知是什么,等白日里的超度仪式了结,送走了慧慈方丈一行,长卿方才打开来那两份经文看了看…
傍晚的时候,长卿捧着那两张经文,送去了阿爹的书房。“阿爹罚的金刚经经文,长卿已经抄好了。”
阮安远接过来那两份经文一看,方才见得两行笔迹,他便察觉出来不对,“你亲手抄的?”女儿的字迹他又会认不出来,眼下这份经文,笔力刚劲,虽有他笔法的影子,却又袭承了柳氏、王氏遗风。一看就就不是出自女子之手。
“是、是殿下亲手抄的。”长卿下午仔细看来那两份经文,便一眼认了出来,是殿下的笔迹。
阮安远听得这话,眉头一拧,他曾为皇子鉴书法老师,殿下的笔墨他是认得的。只是不想,殿下这还真是替长卿受了阮家的家法儿…这,就算是换做世子爷做来阮家的女婿,怕是也难得疼女儿疼到如此地步,更何况,还是太子殿下…
长卿见得阮安远脸色,该是要放过她了,几分得意,端着一旁茶壶去给阿爹添了一杯茶。
阮安远这才难得关怀了女儿几声,“你身子可好?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都告诉你娘亲,让厨房里做。”
长卿笑着,去给阿爹捏了捏肩膀,“想吃的可多了,今日想吃鱼片粥、炝嫩南瓜、虾仁儿豆片儿、卤大肉…阿娘都吩咐厨子去做了。一会儿阿爹来我院子,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