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的时候,产房外走廊上都吵翻天了。
周母拽着个护士瞪大了眼睛问:“我儿媳妇肚子里的是男娃还是女娃?孩子还能保住吗?”
周家姐夫满眼血丝,捏着医院下的剖腹产手术单就是不签字,仿佛这字签了就能要他的命似的,郑箜先一步赶过来,平时挺稳重一人,这会儿却已经面沉如水,差点就要跟周家姐夫干起来了。
之所以没干起来,倒不是郑箜不敢上手,而是他被周家另外几个堂兄弟拦着,一个人脱不开身。
护士也急得要哭了,一个劲儿催促产妇家属签字,“产妇情况现在很不好!本来就是双胞胎,生产有危险,现在还因为摔倒提前生产,羊水已经流了好多了,再不刨妇产,怕是孩子大人都有危险!”
周家姐夫满脸焦虑,偏偏动作上犹犹豫豫,拿着笔一会儿要签,一会儿又停下来问:“把我爱人的肚子剖开了还能缝上吗?那么大两个孩子,得刨多长的口子啊?”
看起来像是对剖腹产不信任,然而白露本人就是演戏高手,哪能看不出来他眼底的闪烁以及对医生护士的解释避重就轻,仿佛就突然成了个理解无能的智障了。
郑父郑母一听,女儿居然还在里头躺着没开始施救,急得不行,当即就要冲过去跟亲家等人说理。
白露却把郑母拦了一把,交代她:“妈,你跟爸就在这边站好,照顾好笑笑,那边我去就好。”
郑母着急:“你一个年轻姑娘家过去,那伙人哪里认你啊!”
郑父也又气又急,平时挺老实的一个人,这会儿已经捏紧了拳头绷紧了脸皮,“对,露露,你在这边看着孩子.......”
然而还不等他说完,他家那位又乖又娇的儿媳妇已经如瞪羚一般冲了过去,身材娇小纤细,身姿灵巧敏捷,又仿佛扑向狼群的小羊羔。
小羊羔白露上去,二话不说就亮出了九阴白骨爪朝纠缠着她家郑箜同志的三个五大三粗的年轻男人脸上招呼了过去,一边挠还一边大喊:“干什么干什么!欺负人吗?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冲我来!”
说着冲她来,下一句白露就嚷嚷着有人碰她胳膊了有人撞她胸了,拔高了声音叫嚣着要报警告他们耍流氓。
这时候虽然还没有流/氓/罪,可作风问题也是很严重的,三个大男人仗着自己高大健壮又人多,将郑箜围了个团团转,可突然扑出来个混不吝的年轻女同志,他们听见那刺耳的嚷嚷声就已经绷紧了神经,下意识就往后退,就怕对方撞过来的时候自己跟对方有了身体上的磨蹭。
郑箜也是圆滑灵敏,脱身后第一时间就趁着周家人没反应过来,一把抢过了周家姐夫手上的签字单,唰唰几下就签好了塞给护士:“我是产妇的亲弟弟,我代表产妇的亲生父母签同意书!”
签字虽然最好是丈夫签,可现在一看就知道产妇婆家人靠不住,护士也是心善的,只要有产妇直系亲属签字就立马弯腰钻出人群跑去交了同意单,产房里的医生也松了口气,第一时间准备好了做剖腹产手术的一应准备。
字终于签好了,郑箜也有心思找周家姐夫算账了,凭借着一腔怒火,提起拳头就照周家姐夫面门上来了一拳。
“哎哎哎干什么!”
“郑家的,你们什么意思!”
“打人了打人了!!”
周家来的好几个人,除了周父没露面,周家三个堂哥一个小叔,连周家外嫁的小姑子都凑齐了,一群人呼啦啦跑来拽郑箜。
白露以一敌百,男的就踢弟弟,女的就抓咪咪,眼前太乱看不清就直接往对方脸上招呼,甭管指头抠住的是耳朵头发还是鼻子嘴巴,总之使劲挠使劲撕就对了!
几步远外的郑父郑母都看傻了,万万没想到平时在家娇气懒散的儿媳妇动起手来能这么厉害。
郑父犹豫了一下:“我,是不是该上去帮个忙?”
郑母也拿不准主意:“要不然,去帮帮?”
一分钟后,郑父带着两道鲜红的指甲抓痕怏怏地退了回来:“露露抓疯了,没注意。”
终于,医院保安姗姗来迟,把一行人全部强行带去了办公室。
郑箜揍了周家姐夫后就转身帮着白露一起揍人,他揍人也很有心机,专往男人不可言说处下手,大概是看的杂书比较多,他还知道人体哪些地方打起来疼得能让人喘不上气,偏偏事后又一点检查不出来问题。
所以白露除了一开始那一两分钟,等郑箜腾出手来帮忙后,她就只需要专心对付周家的两个女人,对其他男人就是抽空放个冷qiang。yushuGU.
两人赢得很轻松。
虽然他们只有两个人,却胜过周家六口人。
虽然如此,在保安来的第一时间哭得最大声的就是她,一边哭周家人没人性想要故意害死早产的孕妇,一边哭自己和丈夫势单力薄受人欺负,倒是不像刚才那样宣称周家的男人对她动手动脚了。
——那种借口,也就是私底下吓唬吓唬人,真闹大了,她一个女人也吃亏。
不到没办法的境地,白露从来不会干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
周母眼看着白露颠倒黑白,气得直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