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禁闭室内,形容憔悴的丽娜抱着膝盖,蜷缩在略有些潮湿发霉的稻草堆上。
没有窗户的小房间内充斥着发霉的稻草的气味,搭配上燥热的温度,更是让人难以忍受。
因为没有可以参照时间的东西,所以除了最初两天手机还有电的时候外,现在的丽娜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自己在这件阴暗的房子里到底待了多久呢,一个礼拜?十天?还是一个多月?
稻草堆不远处就是禁闭室的铁门,在铁门下面的小口子那里放着一碗没动过的饭食。
照看她的人已经将饭食换过了好几次,但她已经有挺长时间没有去动筷子了。
虽然还没到辟谷的程度,不过如果只是几天不吃的话,她倒是还挨得住。
丽娜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就像灌了铅一样,昏沉沉的提不起劲来。
她全身的经脉此刻也处于一个近乎瘫痪的状态,一丁点法力都提取不出来。
能够在这个时代修行界叱咤风云的她,现在却和一个普通的凡人弱女子没什么两样。
到底有多久,自己没有过各种无力的感觉了?
丽娜倚靠着抹墙用的石灰剥落了大***露出里面红砖的墙壁,有些出神地盯着屋顶上一处鸡蛋大的漏光口,虽然下雨天那里会漏雨很麻烦,但平日里那却是这个屋子里唯一一个光源。
“这种软弱无力的感觉……简直就和那个时候一样……”
她轻声呢喃着,思绪也逐渐沉入了回忆之中。
丽娜是个孤儿。
至于到底是她的父母遗弃了她,还是父母都已经离开了人世,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就连丽娜自己也已经记不得了。
打她记事开始,她就住在医院里。
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十分病弱,成天都得躺在病床上,每天散步的时间都不能超过半个钟头。
每当看到其他人家健康的孩子,她总是会忍不住想,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别人都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而她就得拖着这幅病弱的躯体,一直躺在病床上呢?
可能是因为没有父母的关系,丽娜要比同龄的孩子早熟许多。
她很清楚自己是个没用的人,虽然现在已经记不得那个病的名字了,但那对于凡人而言毫无疑问是跟绝症差不多的东西,不论投入多少金钱都无法治好,只会像个无底洞一样,不停地吞噬着大量的钱财。
抚养她的是一个名声还算不错的慈善机构,但对方并不会因为一个身患绝症的孩子投入大量资金——一百万治不好丽娜,但却能够拯救更多不幸的孩子。
病魔会一点一点吞噬掉她的生命,让她在六七岁的时候死于器官衰竭。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这最多也只能算是一个不幸的孩子的一生,而丽娜身上却有着和他人决定性的不同。
——她可以看到常人无法用肉眼看到的超自然生物。
在这个生离死别十分寻常的大医院里,这份能力给她带来了相当大的困扰。
“陈医生,这个小丫头又在满嘴胡话了。”
“又怎么了?”
“她说门口那里有个头发垂到脚上的女人。我还去监控那边调了录像,根本没那个人!”
“小孩子就喜欢撒这种谎,你给她弄点安眠药,让她早点睡着得了。”
这种对话不止一次在秦星嫣病房门口上演过。一开始丽娜还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里就是有一个穿着白衣服,毛糙的头发直垂到脚,没有瞳仁的女人正对着屋里怪笑,可其他人都看不到,还一直说她撒谎。
直到后来她才隐约明白了,那些东西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
只是到了个时候,不管是护士还是医生,都已经觉得她是个举止怪异、神神叨叨的小鬼,潜移默化间,他们都早已疏远了秦星嫣。
我为什么会被生下来?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好事吗?为什么只有我这么倒霉?
孤独的小女孩总是会独自一人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帘缝隙间的亮光发呆。
由于她的病对阳光有些敏感,所以病房里常年都是拉上窗帘的,哪怕想要看看外面的景色,也只能趁着阴雨天或夜晚的时候。
直到有一天晚上,小女孩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有人在梆梆梆地敲着窗户。
“是谁?”因为手上还打着点滴,女孩没办法跑过去撩开窗帘。同时她也不打算按铃叫护士……反正就算叫了她们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因为她的病房在五楼。
“你好,我叫西蒙。”窗外传来了一个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的声音:“我和我的朋友来这附近玩,但不小心走散了。”
“我不认识你的朋友。”丽娜好奇地扭头看向窗户,可惜窗户一如既往地被厚重的帆布窗帘给遮住了。
“恩,我知道。”外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不过他们肯定会来找我的。”
“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丽娜奇怪地问道。
“抱歉,其实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外面那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世界太危险了……到处都是四四方方放着屁跑来跑去的铁皮盒子,我好几次都差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