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那年我才十二岁,我的责任?”叶绯已经冷静下来,她觉得有些事一定要在今天吵出一个所以然,“那年我才十二岁,桐桐才多大?照顾我们,不是你的责任吗?就因为我懂事,所以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你别跟我吵,今天那个男孩子也到家里吃饭,你给我见一面,这件事情你费叔叔是知道的。”
冯仪眼眶略红,偏过头去擦了擦眼睛,冷着声音说,“没错,我现在就是觉得一个女人读多少书都不如早点结婚嫁个有钱人,当全职太太怎么了?”
“像费姝那样,伸手找老公要钱?”
“你还想过什么生活?你还想怎样?费姝就是比你厉害!”
冯仪难得吼了她,她几次做深呼吸平复,祭祖她也要露面,她径直拉开门走了。
叶绯站在空闲的房间,疲惫不堪。
以前爸爸说,我们绯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爸爸总鼓励她。
可到后来爸爸去世,再也没人鼓励她,所有人都劝她要认命,循规蹈矩的过完这一生。
他们问,这样不好吗?
不好吗?
好,可不是叶绯想要的生活。
她怀疑是环境的问题,努力的学习拼命地逃离。
她考上燕京大学的时候没人为她庆祝,甚至所有人都觉得是她离经叛道。
也不得不说,逃离这些泥潭后,她才发现了世界并不是全然那样泥泞,这个世界仍然是好的,仍然充满很多种勇气和可能。
叶绯至今仍然感谢自己那年那样努力,考上了燕京大学,在这儿,也第一次被人爱着。
只是一个孩子在童年时期形成的敏感、讨好、懂事,成年后也并不能突然地转变。
叶绯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打开看了看。
是黎羡南发过来的消息。
那儿不是西郊,像是一个办公室,燕京天也黑了,落地的玻璃窗里映出了黎羡南的身影。
他面前一杯咖啡,给她发消息,吃饭没?
叶绯鼻酸,攥着手机,看着他的名字上显示着正在输入中。
黎羡南又发来一句:绯绯这是把我忘了?
叶绯一点都不想在这待下去。
她从楼上出来,费姝的孩子在哭,客厅里异常热闹,费明辉回来了,专程请了人的,一大家子人都在叩拜。
这明明都是跟她毫无关系的人。
她站在二楼,觉得世界一定是划开了一道无形的玻璃墙,她与世隔绝。
叶绯想到冯仪说请了人让她见见,还来了家里吃饭,她真切想到了黎羡南说的那句,别被扣那儿了。
明知是不可能的事情,叶绯仍然果断,拎包从别墅的后门走了。
她一点都不想见,听那些人给她编排她的人生。
马路上空荡荡的,各家各户都在准备年夜饭。
除夕夜,打车都要加钱。
叶绯在出租车上看了看机票,已经没有回燕京的票了,最早也要在明天。
她寻了个酒店,除夕夜,酒店都空着。
挺讽刺的,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跑到广东。
要是没来,说不定还能跟黎羡南一起过除夕。
叶绯一路出来,没顾得上给黎羡南回消息,没一会他电话打进来。
“绯绯,忙什么呢。”黎羡南轻笑一声,“消息也不回,把我忘了?”
“没有。”叶绯听到他声音,眼睛也酸涩,其实想跟他讲自己流落酒店了,但话到了口边,莫名还是没说出来。
出租车在开着,司机用粤语讲了一句,“酒店就在前面了,你自己走过去可以吗?我还得回去吃团年饭。”
叶绯忙伸手捂住话筒,说好,然后拉开车门下车。
黎羡南静默了一秒,问她哪儿呢。
叶绯强撑笑,说没事,来接人。
黎羡南没有说话。
叶绯站在马路上说,“黎羡南,你记得好好吃饭,今天不要喝冰啦。”
黎羡南仍然没说话,叶绯以为他在忙,拎着手袋站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又压低声音说,“你先忙吧,我也去吃饭了。”
说完,不等黎羡南再开口,就挂了电话。
马路上真的很空,旁边几个餐馆里热气腾腾,有人在外聚餐,众人站起来碰杯。
刚下过雨,地面都是潮湿的。
又冷,又潮。
叶绯慢慢蹲在了马路上,无端的很想哭。
哭什么,其实不知道。
只是越发在这样的时刻,越发觉得自己只身一人。
陌生的城市,没有一个家人。
像第一年在燕京,她独自一人在宿舍里,整栋楼都没人了,她又怕黑,于是去了图书馆,可是因为过年,图书馆也不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管理员说,我们要下班了,快回去过年吧。
叶绯从图书馆出来,去了一家快餐店。
庆幸那样的连锁快餐店总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她点了一杯喝的,去二楼坐着。
空无一人的餐厅,只有一个配餐小哥在看手机。
店里偏偏在放着欢快的新年歌曲。
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刻了。
叶绯细细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