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异样。
她蹲下身子,作势要掀开他的衣角。
“没事儿,只是扭了一下,不碍事的。”苏可言忙退后一步,说道。
但是莲子哪里是他说没事就不看的性格,当即又向前一步,掀开他的衣角。
只见他的左脚脚踝处,肿的像馒头一样。
“还说没事?”莲子瞪他一眼,搀着他向堂屋走去。
其实本来确实只是扭伤了,但是刚才见门口停着辆马车,以为出了啥事,急着过来看看。下车的时候一时心急,又扭了一下,瞬间火烧火燎得疼。才一霎的功夫,就肿了起来。
“在我家吃饭吧。”莲子回头,冲一直静静站在一边的宁卿笑道。
全家人这才注意到宁卿。
好像,是他把莲子送回来的。不管怎么说,又帮了他们家一个忙,该好好谢谢的。
“是啊,留家里吃饭吧。”杨氏和刘景仁都说道。
宁卿微微一笑:“不了,家里还有点事儿,得赶紧回去。”说着,转身出了门,上了自己的马车。
一家人又忙送出门去,见挽留不住,只得道了谢,请他有空一定要来家里吃饭。
宁卿只是微笑着道了声:“好啊”,便示意车夫赶车。
车夫掉转了车头,一挥马鞭,马儿便奔了起来。
“这是谁啊?”虎子向一边的张子贺问道。
张子贺抱臂,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宁卿,本届解元。”
虎子“哦”了一声,张子贺则在心里不屑道:“长得这么娘娘腔。”
苏可言看着宁卿的马车远去,只觉得心里有些复杂的,说不上来的东西在盘桓。
“咱们走吧。”莲子说道。
苏可言低头看着她,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被她搀着,进了堂屋。
杨氏去了灶间做饭,刘景仁去了屠户家里买猪肉。
莲子让苏可言坐在凳子上,又湿了块冷帕子给他敷了,让他不要动。村里没有人医,要请大夫的话,得到邻村去。莲子心道先给他敷一敷,消消肿,等到明日再找个大夫好好地给看一看。
刘景仁买了二斤猪肉,又杀了两只鸡,算是弥补那日一家人吃鸡肉吃的惊心动魄的遗憾。
杨氏在灶间利索地收拾了,做了一桌子的菜。
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莲子不禁摸了摸突然开始唱空城计的肚子。好久没有如此踏实地吃过饭了,还是家里的饭香啊。
这些日子以来,担惊受怕的,每个人都是一脸的憔悴。莲子先给每个人夹了一大筷子菜,说道:“辛苦大家了,我决定,明日亲自下厨,做个棒子面糊糊犒劳大家。”
这半开玩笑的话,让满桌子的人顿时又是想哭又是想笑的。
“都吃饭吧。”杨氏笑道。
但是莲子看过去,发现她和自己一样,眼中都闪着银光。
自打莲子回来后,家里一直十分热闹。杨氏娘家那边,两个兄弟带着媳妇孩子还有老娘,皆来看望。郑氏搂着莲子不停啜泣,口中直说“可怜的娃儿”。
又送走了一批前来看望的,莲子笑道:“咱家啥时候变的这么有人缘了?”
杨氏指指她额头,笑道:“是你有人缘?”
母女俩正说笑着,忽听门上有人敲门,二人忙看过去,见来人竟是刘老五和他媳妇。
但是杨氏仍将他们让进了家。
二人面上十分不好,到了堂屋,忽然冲杨氏和刘景仁跪了下来。
杨氏见状忙伸手去扶,说道:“哎呦呦,快起来,可使不得。”
论辈分,杨氏和刘景仁还得叫刘老五一声叔叔,哪里能受得了他的跪?
“我们实在是没脸啊。”刘老五带着哭腔道。
“是啊”,他媳妇也道,“给你们磕个头,也算是赔个不是。”
刘景仁此时也有些过意不去,忙去拉扯刘老五,道:“快起来,不关你们的事儿。”
“养出这么个逆子,我实在是没脸再见父老了。”刘老五又道。
那日刘土根正在家里晃悠,忽然听说莲子回来了,心道一声“坏了”,收拾了东西就要逃,谁料在家门口处,被县里来拿人的差役堵了个正着。听说是被投了大牢,再加上又是惯犯,只怕这辈子还不知能不能出来。
莲子对那刘土根是恨,但是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她本就没怨恨过刘老五夫妇。此时见他们也怪可怜的,便道:“大爷爷大奶奶,你们快起来吧,那等儿子不要也罢,你们要是愿意啊,以后我来孝顺你们。”
刘老五夫妇听莲子这样说,更是没有脸面。
“你是个好孩子,我们配不起你孝顺啊。”刘老五媳妇哭道。
一家子人好一番劝,才将二人劝了起来。夫妻俩原本是想将卖地的钱还给他们的,但是现下里实在是没钱,只好带了两只大公鸡,非要留给莲子好好补补身子。
杨氏和刘景仁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杨氏叹息一声:“老两口真是个好人,咋就养了那样个作死的儿?”
或许刘老五夫妻俩是想通了,再也没有为刘土根花一文钱的冤枉钱。听说二人如今离开了刘家庄,给人做点闲杂活计来维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