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春杏却还是刚才那副怕极了的样子,直往马车的角落缩去。讀蕶蕶尐說網
那土黄脸的妇人见事情有变,瞅了身边的男人一眼,使了个颜色。
那男人便走过去,先是拉开那老妇,随后又是拉春杏,口中说道:“娘,咱快带妹子回家去。”
起初那老妇只是哭,后来也上前拉着春杏的手,哭道:“闺女啊,跟娘回家,跟娘回家,娘不让你嫁人了。”
那土黄脸的妇人见状,也上前帮忙,拉住春杏的另一只胳膊,就要往前拽。
可是春杏仍然不走,只一个劲儿地往后退。
杨氏见这番情况,料想眼前的这对夫妻定是春杏的哥哥嫂子,他们口中的好姻缘,却逼得春杏求死,想必不是啥好事。
当初李氏竟想把她家莲子卖作童养媳,从那以后,杨氏最是反感这种事,因此,心中便料定这夫妻俩不是啥好东西。
“哎,哎,人是我们救上来的,你要带走好歹也得跟我们说一声。”杨氏上前拦住那土黄脸的妇人,说道。
听说是他们救了人,那夫妻俩忙笑道:“那真是太感谢了,我这就带她回去,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们说着话儿的间隙,没意识到手上松了些劲,春杏正好趁着这个空档,挣脱了,又缩到马车的角落里。
那夫妻俩见状,忙又要去拉拽。
谁料这时,一个半大的孩子突然闯了过来,挡在春杏前面。
莲子刚才已经看得十分清楚了,这哥嫂肯定不是个东西,眼里只有钱。而那老母,又是个包子性子,一味地被儿子媳妇摆布。就算她有一点为春杏考虑,有一点反对的话,也断断不会逼得春杏要投湖。
如果春杏今天被带回去的话,以后的命运要么是被逼嫁给她不想嫁的人,要么还是死路一条。
所以,她见春杏的哥嫂又要来拉拽她,想都不想,直接挡在了春杏前面。
按理说,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一个外人不应该插手,但是既然遇上了这事儿,还把人救了,她就不能不管。
“快让开!”那土黄脸的妇人道。
莲子不但不让,反而还紧紧地将春杏护在后面。
“嘿,你这小孩,捣的啥乱?快走开走开!”那土黄脸的妇人道。
莲子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她是你妹子是不假,但是如果我们不救她,此时早已死得干干净净了,哪里还轮的到你们在这里又喊又叫、又拖又拽的?”
“所谓人是我们救的,她就欠了我们一条命,我们不让你带走她,该说得过去吧?”莲子又反问道,但是仍是将春杏紧紧地护在身后。
“你——”那土黄脸的妇人顿时哑口无言,只恶狠狠地瞪着莲子。
莲子才不理她,又道:“你们让开,我们要回家了!”
那春杏此时也不再哭泣,但是双眼无神,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莲子的衣裳。
杨氏见那老妇还是心疼闺女的,便上前道:“大嫂子,我们是刘家庄的,不远,再往前走上半个来时辰就到了。我看春杏现在不大好,要不就让她先坐着车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那老妇闻言,啜泣着,看看杨氏,又看了看春杏,问道:“你们是刘家庄啥地方的?”
她见春杏此时确实不大好,如果强行带了回去的话,不知又要闹出啥事。
春杏的哥哥嫂子费了劲,托了人,这才说动那王老爷纳春杏为第七房小妾。那王老爷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起初春杏娘也是觉得不妥,但是耐不住春杏哥嫂的一番劝说,又拿那死了多年,但是却因为穷,至今还没正儿八经地上过一次像样的坟的老爹说事。这一来,恰恰戳中了春杏娘的痛处,便同意了这桩亲事。
但是春杏虽然是个懂事的孩子,却也是个硬性的,几次反抗不成,竟要寻死。
晚饭时候,春杏娘找她吃饭,怎么找都找不着。找了半天,才被邻人告知,说是不久前看见她往大湖这边来了。
春杏娘心道一声“坏了”,忙叫了春杏哥嫂,一起往这边跑了过来。
还好,被好心人救了,要不,她真的没脸去见地底下的春杏爹。
春杏娘见救了春杏的一家人不像坏人的模样,便想着,先让春杏去她家过上一晚也行。如果此时带回了家,虽然她是打定了主意不让春杏嫁那王老爷了,但是想一时间说动春杏哥嫂,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就在村前,我家男人叫刘景仁。”杨氏说着,看了一旁坐在地上的刘景仁一眼,“村子最前边,就我家一家,好找得很。”
杨氏说着,又指了指莲子,说道:“这是我家最小的姑娘,上面还有三个,四个姑娘呢。大嫂子你放心就是,我保管把你家姑娘照顾得妥妥儿的。”
“哎”,春杏娘擦着眼泪,答应了一声,“那就多谢妹子了。”
“不碍事。”杨氏说着,向刘景仁使了个眼色。
随即,杨氏和刘景仁坐上了马车的前座,一甩马鞭,马儿撒蹄跑了起来。
春杏哥嫂站在马车外面,被吓了一跳,要是不想被撞飞,只好忙闪了开。
“吓死我了。”那春杏嫂子拍着胸口道。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