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刚想骂上几句,一低头看到了那丫头腰间系着的红绳。讀蕶蕶尐說網Du00.coM
这府里,系红色腰带的一等丫鬟,系红绳的是二等,三等则是系葱绿色。
很明显,眼前的这个是个二等丫鬟。而他,只是二门上的一个三等小厮,所以才会被派来做这种苦差事。
“呦,是碧荷姐姐啊,快进来。”小厮揉了揉眼睛,忙道。
这个被唤作碧荷的丫鬟,虽说此时像是落了难,但是既然求到了老爷的跟前,那就说不定还会有翻身的机会,还是该好好对待了才是。
碧荷也没多瞅他一眼,直接进了堂屋,在厅里,冲着里面的榻“扑通”一声跪下,哭道:“老爷为奴婢做主,老爷为奴婢做主。”
“怎么回事?”
宁家大老爷早已醒了过来,躺在榻上虚弱地问道,如果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那小厮忙走进去,站到床前,道:“老爷,是夫人院子里的碧荷。”
“老爷,你可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夫人她,她要把奴婢卖到窑子里!”碧荷又哭道。
宁家大老爷闻言,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那小厮见状,忙上前扶着。还好他最近状态不错,还勉强能坐的起来。
虽然他一直忙着外面的生意,家里都是胡氏在管着,但是他治家极严,绝不容许一些有损家威的事情发生。
这个碧荷,他是知道的,是个二等丫鬟。二等丫鬟,要么是家生子,要么就是卖了死契的,如果是犯了错,一般只会随便给配个小厮嫁了,实在不行,则撵了出去,很少有被卖到窑子里去的。
“夫人为何要把你卖到窑子里?”宁家大老爷又问道。
那碧荷先只是跪在地上哭,直到听小厮道,“老爷问你话呢”,这才抽噎了几声,说道:“因为,因为奴婢撞见了夫人和那梁掌柜的在一起。”
“你说什么?”宁家大老爷直起身问道,因为一时起的急了,带起一阵猛烈的咳嗽。
虽然碧荷说的不太直接,但是他仍然听明白了。
话已经说出了口,之后的,对于碧荷来说,就没有那么难了。
“奴婢撞见了夫人和那梁掌柜的在床上,夫人生气了,便要把奴婢卖到窑子里去。”碧荷说完,不停地在地上磕头,口中道:“老爷为奴婢做主,老爷为奴婢做主!”
宁家大老爷虽然病重,但是神智却是清醒的很,一听说这事,并没有马上做出判断,而是问道:“你是真撞见了,还是信口胡诌的?”
碧荷又哭道:“老爷,奴婢是的的确确见到了,要不然,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敢去诬蔑夫人啊。”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宁家大老爷开始有点信了,但是口说无凭,他虽然生气,但是仍然不能只听这丫鬟的一面之词,就做出决断。
正想着,又听碧荷说道:“今晚天还没黑的时候,夫人就将院子里的丫鬟全都遣走了。可是前不久,奴婢半夜里听到夫人房里有声音,还以为是夫人唤呢,便起来过去看看。谁料,奴婢竟看见了夫人房门口,守着梁掌柜的人。奴婢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夫人出什么不测了,便生了个心眼,绕到屋后去瞧瞧,只是谁料,奴婢看见的,竟然是夫人和梁掌柜,赤着身子在榻上,正在——”
或许是因为后面的话太过于羞人,所以碧荷只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她又抽噎两声,继续说道:“过了一会儿,梁掌柜被外面的人叫出去了,听说是出事了,他匆忙间走了,还将自己的印章掉了出来,恰好被奴婢看见了,便拣了来”,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白玉的印章,“只是奴婢在悄悄离开的时候,黑夜里碰倒了花盆,这才被夫人发现了,要把奴婢卖到窑子里去。”
碧荷说完,又在不停地磕头,口中喊着“求老爷做主。”
宁家大老爷气得颤抖着胡子,给小厮使了个颜色。小厮会意,忙走过去将碧荷手中的印章拿了过去。
宁家大老爷接过这东西一看:“果然,果然是,这个贱人!”
这枚印章他是认得的,白玉做的,上面刻着梁思明的名字,上面还沾着印泥。一看就是用了好多年的,并不是造假就能造出来的。
他虽是做医药生意的,但是铺子里也是需要茶叶来招待一些贵客。所以,他经常绕过那些茶叶铺子,直接从梁思明那里拿货,对于这印章,自然是十分熟悉的。
“贱妇!贱妇!”宁家大老爷怒捶床,气得胡子直颤抖。
捶了两下床,他便要起来。
“哎呦,老爷,您可要好好养着,万不可再伤着身子了。”小厮在一边提醒道。
这回人证物证俱在,他就是想不相信,也是不能够了。
他气得面上泛起不正常的红色,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站起了身子。
小厮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起来了,竟然站起来了!他可是在床上躺了大半年了,竟然在这突然间站了起来。
碧荷仍旧跪在地上不起来,抽噎着看着宁家大老爷穿上鞋子,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直接走出了院子。
胡氏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