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那日杨氏和莲子从豆子家回来,路上正碰上栗子在虎子的染坊闹事,便进去说了她一通,之后栗子跟着杨氏回了家,一直到吃了晚饭才走。讀蕶蕶尐說網Du00.coM
杨氏和莲子自然是没有将豆子的事情告诉她,如果真是告诉了她,就依她那火爆的性子,说不定还不等她说完,就冲到了董府找人理论去了。
但是那日一心担心豆子的情况,去的紧急,后来杨氏越想,越觉的这事做的不厚道,于是又捡了个有空的日子,特意将刘景仁叫了来,准备了一份厚礼,特意登门去拜访。
董掌柜听说他们要去,自然是在家等着。他心中高兴的同时,又带着几分担忧。豆子在家里过的怎么样,他这个做公爹的,可是都看在了眼里。但是即便他有心护着,总算要忙外面的生意,因此,并不能时时地看着她,护着她。
豆子自从嫁过来之后,确实是消瘦了不少,董掌柜真怕杨氏和刘景仁看出点什么来。如果那样的话,他这张老脸,可真是没得搁了。
席上豆子是必定过来的,但是杨氏只说了句豆子瘦了,其余的,并没有多说,让董掌柜悬着大半天的心这才放下。
杨氏当着董掌柜的面说这句话,也是为了提点提点他,当初是他三媒六聘的,上门给儿子提亲的,如今豆子要是过得不好的话,她头一个便会找他。
他们走后,董掌柜少不得又去将于氏训斥了一通,让她以后善待豆子。
但是于氏今儿陪着杨氏,装了一天的关爱媳妇的好婆婆,心中早已是苦不堪言,此时又被董掌柜训斥一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别说是照做了,没把心头怒火再发泄到豆子身上,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刘景仁在这里只是住了一夜,第二日便急匆匆地赶回了老家。那边如今有两个鱼塘,最近也马上进入了丰收期,整日里忙得走不开。
听刘景仁说,新买的鱼塘产量极好,莲子心中不禁得意,还好当日下定了主意,要不然,还真是亏大了。
这几日里,对苏府来说,也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
李淑兰自从母亲过世之后,李氏苏老夫人念着她一个女孩儿家的在外面可怜,劝了她好几回,让她回府里去。但是李淑兰却道母亲是在这里咽气的,七七未过她便离开的话,未免会让母亲走的不安心。
如此一来,李氏和苏老夫人不但不能再说什么,反而被她这一番孝心所感动。
七七之后,李淑兰这才坐着苏府的马车,由婆子带着,又回去了苏府。
只是这回回去之后,她并没有再住回李氏的院子,而是直接住到了苏老夫人那边。
苏老夫人心中的思量是,虽然李淑兰如今是罪臣之女,但是假如哪一天她爹翻了身的话,那她也算是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拉了一把。就算她爹这辈子再也翻不了身,那么她顶多也就是养她几年,搭上一些嫁妆罢了。
并且这孩子虽然心计不浅,但是又的确是会哄人,能合她心意的,因此,留下便留下吧。
于是,李淑兰堂而皇之地住到了苏老夫人的西跨院,并和这家里的姑娘一样,一个月有一吊钱的月银。
说的是和家里的姑娘一样对待,但是实则,她也只是个高级丫鬟罢了。
这日,苏可言下了学堂回家,还没进房间,便听院子里的小厮说是老太太让他过去。
苏可言不由得皱了眉头,这段日子以来,好像老太太常常让他过去,害得他都不太敢常去看看莲子。
倒不是说她不想去苏老夫人那边,只是去了之后,无非就是陪她说说话,陪她吃饭,问问他生意上有没有长进的事儿。
不去的话还不行,于是苏可言只得进房间换了家常的衣装,然后去了苏老夫人那边。
“祖母。”苏可言进了堂屋,喊了一声。
苏老夫人见他来了,忙道:“快,快过来看看,你淑兰妹妹给你做了衣裳。”
苏可言答应着,上前,见苏老夫人从小炕桌上拿起一件整整齐齐折着的水蓝色衣裳,抖了抖,说道:“瞧瞧,好吧?”
苏可言就着苏老夫人的手,看了两眼,只见是一领薄披风,便道:“这七月的天气,竟然做这个东西,真是难为妹妹了。”
李淑兰笑道:“眼下是热的慌,但是过不了几天,一旦出了伏,很快就凉爽了。到时候早上晚上的,哥哥上学下学,单衫难免会单薄了些,还是先将这个做好吧,到时候也不至于急着穿的时候还要现做。”
“是啊”苏老夫人点头道,“看你妹妹想的多仔细,这才七月,就将以后的事想到了,真是细心啊。”
“老太太说笑了,我整日里闲着,也是胡思乱想就想到罢了。”李淑兰笑道。
她给现下在家的每个人都做了一件薄披风,给苏老夫人的,自然是最大气稳重的,给李氏的,也是富贵非常,但是给苏可言的,虽然格调不同,却仍能看出颇费了一番功夫。
这件披风是水蓝色的,但是在尾部,却用细丝线密密地绣上了一丛墨兰,看起来颇有儒雅俊逸,超凡脱俗的感觉。
这种风格,恰恰应和了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