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萱坐在窗前,双手托着腮,凝视着窗外的那一抹春色,并没有回答。讀蕶蕶尐說網
婢女抿了抿唇角,无声地走开了。
她已经听说了,吴国公亲自来提亲,据说老爷已经答应了将小姐嫁过去。
她以前只是一个粗使丫头,因为在之前的主家,不小心打碎了杯盏,惹了主人生气,便被卖了出去。也正是巧合,正好赶上李墨复起,采买丫头,并且还带回来一个义女,于是她因为老实稳重被看中,拨给李淑萱做贴身大丫头,也算是因祸得福。
只是这小姐,毕竟不是府里货真价实的,在婚事上,只怕要大打折扣。
就算大小姐没有进宫成为妃子,那么她嫁去吴国公府,都算是高攀了,更别说这个半路来的小姐。
然而,如今大小姐在宫中,又深蒙圣宠,想跟着沾点关系的高门之家多得是,这李府又没有其他的儿女,只有这一个义女。所以,勉勉强强的,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在婢女看来,这件亲事对于李淑萱来说,是极好的,但是李淑萱本人,却是避之不及的。
婢女跟随她也要有一年的时间了,她心里想着什么,她自然是知道。只是,那人都已经娶了妻,小姐若是过去为妾的话,别说老爷必定不答应,就是她,都觉得委屈。
并且,她作为贴身丫头,一定是要陪嫁过去的,以后小姐不好了,她又哪里能有好日子过。
婢女又回头看了呆坐窗前的李淑萱一眼,转身离开。
但是谁料,正当她刚要跨过门槛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的人喊她。
“玉竹,你过来。”
婢女听唤,忙又转身,重新站在了她身边:“小姐有什么吩咐?”
李淑萱抬头看着她,原本漂亮的眼睛,此时底下呈现出一片青黛色。
她只是看着她,却并没有说话,这让婢女不禁为难,于是又问了一句:“小姐有何吩咐?”
但是仍然像之前一样,李淑萱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这才眨眨眼睛,说道:“没事,你先出去吧。”
婢女心中好生奇怪,但是也不能多问,于是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最近小姐奇怪的地方多了去了,让她着实不明白。
刚才虽然她看着婢女不说话,但是那一刻,就是那短短的一瞬,她心中的思绪千千万。
昨日她就已经想好了,她不能坐以待毙,她不能就这么毫不反抗地听从安排。就算是服从,她也要服从地毫无挂念。
在没有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之前,她绝对不能将自己推向一个死牢。
想着这些,李淑萱又看向窗外,双手托腮。
为什么人就要有这么的顾虑?为什么就不能自由自在的,像是那挣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想飘向哪里就飘向哪里?
然而,她这个动作只是持续了一瞬,随即起身,在书柜上翻找起来。
她本是贫寒人家的丫头,根本就不识字,更不会写字,此时要写字,可当真是为难。
且说婢女自从离开了李淑萱之后,径直去了洗衣房,想看看前日送去浆洗的衣裳洗好了没有。谁料,才到了洗衣房,便见院子中的一个粗使丫头急急忙忙地跑来叫她,说是小姐找她。
婢女叹息一声,刚刚她明明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此时竟然又找她回去。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婢女仍然不敢耽搁,交代了洗衣房中的婆子一声,便急急地回去了。
她推门进屋,见李淑萱仍然静静地坐在窗边。
“小姐,您找我?”婢女说道。
李淑萱听见声音,回头看,见她来了,于是从桌上拿起一个东西,递到婢女的手中。
“明儿早上,你拿着这个出去,在皇城东路口,将这信给出去。”她说道,面上一副镇定的神色。
但是婢女就一头雾水了,这是什么信?给谁的?
“小姐,不知道是给谁?”她问道。
李淑萱看着她,慢慢地吐出一个名字。
之后,婢女便拿着信,离开了。
但是,她心中仍然忐忑,这样做,真的行吗?如果被老爷和夫人知道了,那又会如何?
她现在十分为难,又怕因为这事,让李淑萱陷入麻烦,又怕如果被李墨和李夫人知道了之后,她会受罚。
她如今的地位得来不易,可再经不得丝毫动摇了。
这种焦躁的心情一直伴随她到半夜,后来,她一想平时小姐待她不薄,就算是为她达成一个心愿,就算是被罚,她也认了。
这样想着,一个翻身,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婢女便起身,伺候完李淑萱洗漱之后,她悄悄地出了府。
这几日,李淑萱虽然心中仍然郁结,但是在李墨和李夫人面前,却装作一副已经想通了的样子,让李墨心中也宽快了不少。
但是李夫人毕竟是女人,心思要比李墨细腻得多,并且对这李淑萱也是有些了解,她才不会认为她就这么容易地想通了。
但是她不但不是亲娘,也不是后娘,只是个名义上的母亲罢了,尤其是在李墨对这个义女心存歉疚的时候,她就更不好从中说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