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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梦中一般有和缓的迹象。

大概除了自己,就只有秦巍然和萤牵扯最深,所以他也跟着经常入自己的梦,还被安排成亦敌亦友的角色。

现实里,他依旧阴狠狡诈,排除异己,醉心权利,与他设想的一般,跟之前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活得很正常,没有过?什么借酒消愁、绝望颓废的戏码。

但梦境却好像是现实的巨大投影,在那个唯心的世界里,有另一条故事线和可能性。

这些年来,他的梦境连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完整的有上下文的世界。

那里的他,比现实里的要?可怜多了。

在梦里,他总是一遍一遍地看见萤重新出现,他会?抱住那个人,同她软声细语,坦诚地告诉她,“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真的好想你。”

然后在喜悦兴奋的同时,害怕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他每次都会不断确定?,萤的存在是真实而非妄想。

明明每次的感觉如此真实,他心中狂喜这次是真的,这次绝非梦境。

但他总是很快就会?被戳破。

被戳破的滋味是无法描述的巨大的失望。

梦中的他在那一秒,甚至还能回忆起很多清醒时被自己遗忘了的梦境。

重复不断,相似的经历。

然后在意识到自己处于梦境的那一刻,面无表情地清醒过?来。

一次一次,周而复始。

明明在认识萤的第一天就已经知道了结局,明明相处的每一刻都已经做好预设,既然喜欢这个人,那就好好抓住她,满足她所有的心愿,在能够享受的时光里,尽情享受每一刻,最后

坦然接受她的离开。

在萤离开前,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但他的心却没有按照他预设的方向走。

萤离开之后,谢未笙花了很短的时间振作过?来,他杀了所有能杀的人替萤报仇,收拢势力,谋划布局,整顿朝纲。

谢未笙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直到第一次做这个梦,他才终于承认自己仍然没有痊愈,他好想她,怎么这么想她,快要思?念成疾了。

他以为他已经熬过来了,他以为他已经不再?感觉到痛苦,他以为他的生活已经有了寄托,不再?纠结于情爱,没想到——

他还是这么想她。

一次次失去一次次梦醒,那感觉无法用语言描述,只能让他再?一次意识到,即使到了现在,他仍旧每时每刻,还在奢望她能回来。

清醒过?来的时候心中苦涩,但偶尔回忆梦境,梦境里的她如此真实,跟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他又?能体会?到几分甜蜜,会?在眼中干涩之后又忍不住笑起来。

他的人生以苦涩为主调,遇到那个人开始,才有了那么一点甜。

没想到自己也会?为情所困?真是个可怜人。

是他以前最鄙夷的那种可怜人。

他任由自己的情绪在这样的夜晚泛滥成灾,然后整理好情绪,重新闭上眼。

还是努努力,再?梦到她一次吧。

清晨,谢未笙被丫鬟轻声唤醒,他在床上呆呆坐了一会?儿,一如既往地起身洗漱。

很遗憾,后半夜没有再?梦到萤。

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谢未笙拿着库房的钥匙,找出了那把被萤称作?龙刃的剑。

这事做起来还有些难,因为他的库房现在几乎变成了一个剑阁,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剑,他并不只收集名剑,只看中其时代久远。或是那些主人与之形影不离的爱剑,他都用各种方法买了回来,因此还惹了好几起官司。

此时,他在无数把剑光中巡视一圈,然后从摆满的剑匣中选了一个抽出来,带着它回了房间。

萤曾经和那把剑有过?短暂的交流,后来据她所说,剑里的剑灵又重新沉睡了,谢未笙会?时不时的把这把剑拿出来看一眼,至于他想等待什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用锦帛包着那柄剑放在桌子上,自己却离得远远地望着,然后不由自主地对着它走起了神。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他站起身来,包着剑放回剑匣,叫人把它重新放回到库房里去,而后到书桌上开始处理公务。

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毕,已到深夜。他并没有去休息,呆呆地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又?从书架上抱下了一堆书册,那是他叫手下从各国搜集来的奇闻怪志。

这是新的一批,刚送过?来不久,这些年除了公文,他看的最多的就是这些。

灯火通明,蜡烛燃尽,又?是一夜过?去。

谢未笙闭上酸涩的眼睛,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唤人进来服侍他洗漱,准备上朝。

那些怪志依旧是些老?生常谈的东西,没多少新意。谢未笙看多了,甚至都可以分得清哪些是天马行空般地夸夸其谈,哪些是确有其事加以夸张和放大。

他到底想从这些东西里找到什么,他同样不知道,但他好像会一直这样做下去,到什么时候呢?也许他明天就会放弃,也许会一直持续到生命的尽头。

下朝时,远远听到,秦巍然似乎在和同僚说起妻子怀孕时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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