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刚从公司出来的傅薏取出手机,看了眼空荡荡并没有任何回复的手机,想到白天在会场门口看见他的那一幕,拉出聊天框,刚想问他今天还忙不忙,眼睛就看见,好些天前,对面给自己回复的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忙】字。
下一瞬,聊天框里想发出去的问候,他又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发出去。
司机老陈透过后视镜见傅薏一上车就对着手机发呆,清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傅总,要不要我把车开去鹤城科技接小少爷?”
傅薏这才从愣神中回过神来,放下手机,摇了摇头:“不用,直接回家吧。”
算了,现在这样也很好了,逼得太紧,万一又把人逼得像以前一样看见自己就跑,得不偿失。
傅薏回到金庭别苑的时候,家里的阿姨还没休息,在厨房忙忙碌碌地鼓捣着,他诧异地问了一句:“这个点了,还在煮什么?”
阿姨洗干净手,上来要替傅薏接下他即将要脱下来的西服外套,闻言笑着说了一句:“刚小少爷过来了,我看他喝了不少酒,正难受着呢,就想着给他煮碗解酒汤,解解酒。”
在这个家能被叫做小少爷的,只有何洛一人。
傅薏闻言,抬手解领带的动作一顿,向刘芬问道:“他自己来的?”
刘芬笑呵呵地回道:“自己来的,一来就问傅总你在哪儿,我说你还没回来,他就上楼等你去了。”
傅薏听罢,眉眼间多了几分温柔,连带着他那张冷冽的容貌都缓解了几分,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衫,向刘芬说道:“你去休息吧,醒酒汤我来做就好。”
刘芬想着该准备的东西他都准备好了,傅薏只需要动手煮就好了,便没有拒绝,拿着傅薏换下来的衣服离开了。
傅薏挽起袖子,在厨房里做了一碗醒酒汤后,便端着汤上了楼。
一进卧室,他看见醉得像个没人要的小刺猬一样,竖起自己长满刺的外壳,抱着打着赤脚的腿蜷缩在他床边的何洛,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快步走过去问道:“怎么不上床。”
何洛通红着一张被酒气熏得通红的脸抬头看向傅薏,委委屈屈的:“我怕弄脏了你的床。”
他这副明显不高兴,在闹脾气的模样,让傅薏觉得莫名其妙,他把手中汤碗放下,将地上的人强行抱上床,放在自己腿上坐好,柔声说道:“你不脏。”
何洛撇撇嘴:“那我要是吐你床上了呢?”
傅薏不怎么在意道:“我收拾。”
何洛闻言,看了眼傅薏的脸色,没在他脸上看到什么不悦的神情,垂下眼帘,沉默着不说话了。
傅薏见他不说话了,拨了拨他耳旁又不自觉翘了起来的小卷毛,问他:“为什么不高兴?”
何洛抿了抿唇,把头偏向傅薏肩膀的另一边,不让他玩自己的小卷毛。
然而他把这边的头偏过去,另外一边耳朵后面的小卷毛又暴露在傅薏跟前,傅薏干脆换了一边玩,耐心地等着他回答。
何洛下巴垫在傅薏的肩膀上,气呼呼地鼓了鼓腮帮子,不管不顾地往他身上吐着酒气责问道:“白天为什么不理我?”
傅薏听到这话,玩他小卷毛的手一顿:“你就为了这个不高兴?”
何洛很小声地“嗯”了一声。
傅薏:“……”
傅薏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他按了按略微有点发涨的太阳穴,像是解释又像是轻哄道:“你不是不喜欢我出现在你那些同事面前吗?”
天知道,白天看见他那一刻,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努力不让自己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就连离开也带着几分着急忙慌的味道,结果小没良心的就为这个跟他闹脾气?
何洛瞪着眼不认:“我哪有?”
对上他那十分委屈的眼睛,傅薏低垂了一下眼眸:“没有吗,嗯?”
被傅薏那张极为深邃坚定的黑眸看着,何洛没由来的心里升起一阵心虚。
发昏发涨的脑袋特别善解人意的帮他翻出一副画面来,上次傅薏来他们公司门口接他时,他着急忙慌地就把人给扯进车里,自那以后,傅薏再没出现在他们公司门口,即使是去接他,也是坐在车里从不下车。
明明这些画面都是很容易让人忽视的,但不知为何,何洛一下子就全部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人也更加尴尬了。
他看了眼傅薏那张俊美的脸,不敢再与他直视地再次把头给扭到一边去了。
傅薏捏了捏他不知道是害羞烫红得耳朵,还是纯粹被酒气熏红的耳朵,冷冽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再次问道:“没有吗?”
“唔——”面对傅薏再次的质问,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何洛只好装傻充愣地捂住脑袋,做出一副难受的样子,“好疼、好晕啊。”
一边演一边还偷偷去看傅薏的反应。
傅薏静静地看他表演了两分钟,端过刚刚放在一旁的醒酒汤:“知道难受,为什么要喝这么多?”
没在傅薏脸上发现什么其他的神情,自觉自己躲过一劫的何洛舔了舔唇,有些回味:“好喝。”
是真的好喝。
以前他对酒只敢浅尝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