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麻木了,就这样呆呆坐着,看着那少年出现,看着他挥手,然后,那李姓周国军官捂着喉咙,慢慢伏地。
过了会儿,那少年郎走过来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阿,阿拉丁……”阿拉丁茫然的回答。
“好,你留在此,等等就会有我亲军前来,你帮我带个话,就说我要去沂州一行,一两日就回来,让他们不必担心!另外,侵入本县的周兵已经被我诛杀干净,就算有漏网之鱼,也就三两个不成气候,叫他们搜索全县境内,若寻到周兵,格杀勿论!”
“是,是……”阿拉丁随口应着。
少年郎微微蹙眉,然后顺手从一名士卒尸体上扯下两片布条,手指沾血,在上面写了起来。
一片布条被扔在了阿拉丁面前,“等见到东海的军马,将这布条给他们!”
阿拉丁茫然的点头。
……
沂州大街上,锣声中,百姓纷纷闪避,一队仪仗从长街这头排到那一头。
各种金锁、铜锤、银戟的仪仗缓缓而行,队伍中,一辆四匹马拉动的雕凤车銮极为醒目,这是周太祖五女永宁公主郭妙姿的车驾。
而仪仗队最前的彪悍骑兵阵中,沂州刺史、防御使张晖、沂州团练排阵使樊能江,都虞侯杜泽等沂州军中大佬都在其中。
别驾李曜跟在这些军中大佬之后。
不过,李曜不时偷偷瞟向队伍后方的公主车驾。
永宁公主,突然来巡视沂州,显然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永宁公主幼时险些夭折,或许正因为这个原因,使得她性格极为坚毅,而且足智多谋,自幼就有神童之誉,甚为太祖皇帝喜爱,现今,更是好似幼主母亲一般,甚得幼主信任。
按照亲缘来说,永宁公主是现今幼主的姑姑,但是,永宁公主却和幼主没什么真正的血缘关系。
因为先帝世宗郭荣,是太祖皇帝郭威过继之子,永宁公主,则是太祖皇帝的亲生女儿,公主中,排第五,不过前三个姐姐都早亡,只有四姐寿安公主尚存,但已经嫁了人。
永宁公主还未到及笄之时,现今却是在宫闱中,对幼主影响最大之人。
先帝被唐人射死,幼主继位,永宁公主便又被封梁国长公主,宗室中,尊荣一时无双。
听闻永宁公主一直对先帝不满,因为永宁公主觉得,如果不是先帝做事情太激进,她的两个亲哥哥不会被后汉国主害死,也就轮不到先帝这个过继之子继位。
而现今永宁公主时常在幼主身边,又突然来巡视南疆边城沂州,不由得不令人浮想联翩。
京城已经隐隐有传闻,将永宁公主和前朝唐太平公主对比,认为她有干政的危险倾向。
不过,现今京师,使相李重进和武胜军节度使赵匡胤等军中悍将水火不容,双方却都不怎么将幼主放在眼中,倒是永宁公主,对侄子颇多关照。
李曜正胡思乱想之际。
前方不远处的刺史张晖,突然身子猛地一歪,就摔下了马。
李曜怔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樊能江、杜泽等武将,纷纷从马上栽落,那樊能江,体魄极为强健,却是发出一声怒吼,但随即,就没了声息。
军阵立时大乱。
“敌袭!”
“敌袭!”
李曜也隐隐看到,跌落马下的那些将领,好似都中了箭矢,地上渐渐血迹斑斑。
整个大街立时混乱无比。
李曜呆了呆,立刻拨转马头,很快来到了公主车驾前。
“稳住,都稳住!”李曜大声吆喝着。
车驾前本就有禁军士兵,他们训练有素,反应也极快,抽刀搭箭,环卫在公主车驾四周。
“公主莫慌,待下官去打探!”在车驾前,李曜躬身大声说。
车銮内并没有声息。
李曜咬了咬牙,便又策马向那最混乱之地奔去。
长街之上,鸡飞狗跳,商铺纷纷闭户,百姓奔走,军卒吆喝,乱作一团。
……
等李曜再回到车銮之旁时,脸色极为不好看,额头更全是冷汗,心说幸好,幸好,我是文官装束,若不然,只怕也已经被射杀了。
“公主殿下,刺客,刺客应该已经走掉了,下官已经令各指挥使,各都都头正在全城搜捕!”
李曜心中一阵瀑布汗,他这个别驾,在本州品级本就仅次于团练使张晖,而现在跟在张晖身边的军中首要将领都被射杀,只能由他来指挥各指挥使戒严搜城。
突然要指挥如此多骄兵悍卒,感觉,跟做梦一样。
“公主殿下,刺客不知道多少人,应该在五六人左右,各个箭术精湛,共射杀团练使张晖在内,五名官员,其中射杀张晖的箭矢上,挂了血书,有‘犯东海境者,死’的字样,此外,还有一篇告示……”李曜顿了下又道,“好像,好像刺客们是被唐主刚刚封赏的东海公派来的,告示里说,我沂州派出的两都军马进犯东海境,共二百三十余人,都,都已经被他诛杀干净……”
张晖有句话没说,只怕今日的刺客,就是那唐国的东海公的死士,甚至可能东海公,亲自带队而来。
寿州兵败,一直有传闻,说是唐人军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