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夫人知道了你我之事,念你立有大功,恕你无罪,还将妾婚配与你,我本就体弱,女营也不差妾一人。”
陆宁听到这里,渐渐明白,这意思,黄宝仪本来是女营的女兵,和自己一直郎有情妾有意,现在两位殿夫人得总院同意,指婚给自己。
当然,实际上,肯定是黄宝仪和宣抚营一起到了新唐城后,听说自己要在这据点常驻,自要来侍奉自己,所以,用了这么一个借口。
萧皇后和夷懒,因为自己伪装,有时候故意而为气气自己,但黄宝仪要做什么,她们自不会阻拦,而是尽力帮她想万全之策,若不然,可就触碰自己底线了。
“好吧。”陆宁无奈应了声。
“因为战事紧要,是以婚礼从简,两位殿夫人主持下,妾已经和代替夫君的武械拜了天地。”说着话,黄宝仪捧出一柄匕首。
陆宁微微颔首,这又是乱编一通了,自己不管什么身份,自不会和皇后外的女子行什么婚礼。
转头间,才看到一直傻笑的马达山,陆宁无奈道:“你还不走?”
马达山心里却一直在连呼妈妈,女营中,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漂亮的自己都没有勇气去真正打量,但恍恍惚惚的,也知道这是天下绝色,不该是皇帝爷爷纳入后宫的么?
给头儿,真糟蹋了!
不过,看头儿冲阵时的悍勇无敌,这等事儿,真是艳羡不来,总院大人恩宠头儿,也是必然的,这是头儿该得的待遇。
但还是那句话,这小仙女,给头儿,真真的糟蹋了!不该进内宫,献给皇帝爷爷吗?
马达山甚至升起一种冲动,要写信揭发文总院和头儿,私相授受,糟蹋这等绝色。
他一时咬牙切齿,一时为头儿欣慰,一时又为那绝色抱不平,人都有些癫狂似的,脸上表情丰富的不行。
“哦,夫君,这里还有两位殿夫人转来的,下总国守橘仲任的信。”
陆宁微微颔首,接过信笺,东瀛文字,平假名正随着国风之变风行,但其官方典籍,还是用汉字为正,橘仲任这封信,也全是汉字,作为橘氏子弟,从小学的便是汉字。
陆宁看着这封信,心说以后跟京都也好,跟橘仲任也好,通书信时倒也不用那般麻烦了。
橘仲任的信里,询问其女的近况,可曾见到了总院?
又在信里说,秀乡部下,确实有一部分来到了下总国地,秀乡本人,也拜访过他,但现今去了鹿岛。
陆宁看到这里微微蹙眉,想来这老先生是去鼓动鹿岛的常陆国守源满仲和齐人开战,毕竟,源满仲出身藤氏一族,很得京城藤氏公卿的器重,他如果主张和齐人开战,藤氏公卿们,也会思量思量。
而他藤原秀乡这个“藤原”是假的,不过地方豪强,令外官押领使出身,京都的公卿们,正眼都不会看他。
自己攻袭下野国的同时,也写信去了京都,解释为什么攻击秀乡,解释为是地方豪强之间的争斗,秀乡先攻击帮地方豪强剿贼的齐人兵卒,引起众怒,陆奥国的豪强们才群起攻之,自己领兵入唐泽山城,也是为了平息事态安民而已。
至于京都的权贵们信不信,也就是这么个借口而已。
往下看,陆宁随之哑然失笑,橘仲任信中说,大纳言藤原在衡写信给他,询问身在关东距离齐人最近的氏族之后,以他对齐人的观察,齐人会不会真如说的一般就是来剿灭虾夷,虾夷被平定后,会不会真的退兵,如果令其退兵,给一个期限,又以什么期限,不会激怒齐人?
橘仲任说,他回书信,认为齐人最终必然退兵,中原作为天下中心,一向对岛国没什么野心。
不过要令齐人退兵,最好以半年以上期限为宜,免得激怒齐人,引起兵戈,就不好收场。
橘仲任又说,但京都不乏强硬之人,怕自己这番说辞未必被采用。
陆宁微微一笑,心说你这套鬼话如果得逞,那我可真就站稳脚跟了,甚至都不用考虑会战败退出东瀛的问题,更不用再诏令水军配合,应对将来和南部东瀛爆发的战争,以宣抚营、镇东军加之这么长时间整训的侍武士、足轻,就足以应付这场战争了。
现今的话嘛,一旦战事爆发,还是要令水军从南部港口,牵制一下东瀛九州及最南部的力量。
如此自己应该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橘仲任,这自然是赤裸裸示好了。
琢磨着,又往下看。
橘仲任又说,至于秀乡的部下和家属,有许多在关宿栅,也就是从古河栅,东南走三十里,不过要渡河过利根川。
陆宁微微颔首,这话倒是真的,自己这些天也没闲着,有时候便晚上出去探查,早就去过这关宿栅,那村落确实聚居了许多秀乡部下武者,大概有两三百人,但里面没什么重要人物,自己也就没动。
看完橘仲任的信,陆宁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看到远方马达山正慢慢远离的背影,又看了眼面前的黄宝仪。
“主父,奴婢……”黄宝仪想说什么,陆宁摆摆手,笑道:“你方才喊我夫君,喊的很好啊!”
黄宝仪立时俏脸煞白,眼泪都在眼眶里打滚,只是,远处还有闲杂人等,她便没跪下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