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张影响力极大。
而尾张国变更为知行国,藤原齐敏这个国主,要想真正拿到国主的权力,和藤原文泰之间的冲突便避免不了。
看藤原齐敏其实就是京都公卿贵族中没有野心的那一拨,生活考究,礼仪繁琐,活着的终极目的,就是令自己每一天,都生活的特别特别舒服。
外界事务,根本不关心,更不会和谁争斗,就是醉生梦死的活着。
其父藤原实赖,野心勃勃,但龙生九子,各自不同,对这个三儿子,想来也没办法。
令其来尾张,必然令其带来了很强力的幕僚。
但尽管如此,藤原齐敏估计还是会尽力淡化纷争,宁可自己吃亏一些,当然,京都醉生梦死的公卿子弟,到地方事务上,自己吃亏还是占便宜哪里能搞清?也不会在乎。
但恭子,可就和其丈夫,截然不同的性格了,和其公公一样,野心勃勃的希望恢复本家荣耀的一个厉害人物。
就是不知道,藤原文泰,哪里惹到她了。
其实热田神社,作为寺社力量,后世和那些佛寺比就差太多了,尤其提倡结婚生子的净土真宗,其本山本愿寺,真的是聚集了令天下大名都极为忌惮的力量,因为信众武装遍布全国,几乎成了所有大名的公敌。
而热田神社,到织田信长时期,已经完全臣服织田家,当时的大宫司,跟随织田信长东征西讨,阵亡于一次激烈的战事中。
“文泰,今日在齐敏面前说,要齐敏纳他女儿清御前为侧室,齐敏倒真动了心,他这些年一直没纳妾,但我嫁给他五年了,没有子嗣,所以,他也渴望有个孩子。”恭子恨恨咬着红唇。
“五年?”陆宁道:“按中原医学来说,没有子嗣,也可能是父族的问题,但如果不纳妾,终究还是难以验证。”
恭子点头,“是啊,我看,也是齐敏的问题。”
真冬姬在旁淡淡道:“这有何难?你请班大哥和你生一个就是,如果不能,那就是你的问题。”
陆宁无语,这两个女人,一直不太对付,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和自己都熟络后,便时常冷嘲热讽甚至唇枪舌剑的斗嘴。
“你是班大哥的侍奴,本来就是应该的。”真冬姬不屑的撇撇嘴,自是看最近恭子宛如回到自己地盘后便猖狂起来,尾巴翘的厉害,心中不满。
恭子立时俏脸一沉,想反唇相讥,突然,却看向了陆宁。
陆宁揉揉鼻子,咳嗽一声,道:“藤原文泰,田地很多吧,若想尾张在强敌环伺中生存下来,令这些田地缴纳赋税给国司,刻不容缓。”
按照京都的律令,神社寺庙的田地,一律不需缴纳赋税。
这也使得,地方的名主(地主)将土地名义上献给寺庙、神社,向寺庙神社大概缴纳近乎三分之一的田租,其余,便都可以入私库。
神社土地,是不许国司的税务官进入田地“检田”,也就是丈量田地多少及复核收成的。
这也是神社土地的“不入”特权。
陆宁琢磨着道:“明日,就令新军去各处神社地检田,现今眼见天下大乱,国之危亡之际,尾张知行国,不入之权自该作废。”
恭子立时眼睛一亮,“不错,若官司打到京都,左大臣实赖大人,还会赞赏齐敏。”随之,又有些犹疑,“不过,班大人,新军才成军十几日,文泰的拥护者,可是很多的!”
得到其老公公左大臣藤原实赖的赞赏,是建立在“检田”成功的基础上,如果根本进不去神社的各处庄园,反而被神社武装“热田众”给教训一顿,那迎来的,必然是藤原实赖暴怒后的责备了。
陆宁笑笑:“明日看吧,我也想到处转一转,不过,若能进入神社地检田,在这尾张国,设上使院之事,还望你全力促成。”
想在尾张国设上使院一事,陆宁和恭子提过,但显然,得到齐人暗中的支持,那是求之不得,包括礼聘齐人为新军教头。
但设上使院,就是另一回事,毕竟尾张国和齐人的出羽陆奥地隔着千山万水,现今明目张胆设立齐人官方机构,既得不到齐人强有力的支撑,还成了关内那些叫嚣要对齐人用兵的强硬派的标靶,实在得不偿失。
便是左大臣藤原实赖,也很难再为此分辨,也会从此,被捆绑上齐人战车,至少外界看来,他就是铁杆亲齐派,说不定,还会被政敌及强硬派贴上“国贼”之类的标签。
这其中各种错综复杂关系,牵涉太大了。
是以,恭子一直虚与委蛇,并没有答应下来。
现今,陆宁又旧事重提。
恭子犹豫了会儿,终于,咬了咬红唇,“妾会努力玉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