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大局已定,开始享受胜利成果。
这本无可厚非。
说起来,真冬姬在自己身边只是“妾侍”身份,确实,便是逃到郑大虎处,郑大虎一封书信来,正式索要了她,也很寻常。
前提是,自己和他,地位真如表面相差这般悬殊。
何况真冬姬是中原已经选定并暗中扶持的一个大军阀之女,自己这小小班头,实际上就更不能拿她怎么样。
慢慢放下信笺,陆宁看向真冬姬,笑了笑道:“明日船队回返,你这是来辞行的么?道贞虽然不想你令我知道,但你念在你我之间还算有些情谊,是以要和我说个明白,善始善终?说起来,你也仅仅名份是我的妾侍罢了,要走要留,本也不用纠结。”
其实从自己决定来尾张,真冬姬便有些郁郁寡欢,毕竟,她应该多少还希望能靠自己,为她父亲争取到些好处,而来尾张,自己也就和西征军团及御领军,再无半点瓜葛。
所以,现今有了更好的归宿,更好的为其父亲牟利之处,她想来离开,也不奇怪。
能当面和自己说清楚,已经很不容易,怕也违背了一直以来其父亲的间谍似教育理念。
真冬姬轻轻摇头,“班大哥,我决定不走,又不知道,会不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才来听班大哥的主意,便是我去了郑指挥处,也是班大哥将我送给了他,而不是我逃走的。”
陆宁怔了怔,这却没想到了。
“只是,我如果不回,怕父亲大人得罪了郑指挥,真冬心中,实在愧疚……,更担心父亲,会遭遇劫难……”说着,真冬姬垂下了头,轻轻抹泪,显然,这性子其实挺开朗的美少女,确实遇到了很大的难题。
陆宁想了想,道:“你也知道,两位殿夫人处,多少我还有微末功劳微末话语可说,我会修书一封,求肯两位殿夫人,莫使得郑指挥公报私仇!不过,真冬,实则你也不用担心,我大齐军纪严明,你父又是文总院和杨督帅举荐,圣皇帝都知晓的关东御领人选,郑指挥也不敢将你父怎样,只是如果他答应过你父亲一些蝇营狗苟之事,怕是要从此作废。”
真冬姬立时眼睛一亮,抬头道:“真的?中原圣皇帝,都知道我父亲的名字?”
陆宁笑笑:“说不定,连你的都知道呢。”
真冬姬俏脸一红,轻轻摇头:“班大哥又说笑。”但看起来,心情瞬间明朗了许多。
陆宁笑道:“所以,你既然来问我,我当然不会将你送人,倒是等你有了情郎、意中人,我自然完璧归赵。”
说着话,陆宁自嘲的一哂,好像这类似的话语,自己和好几个女子说过,但这些女子,却无一例外,都成了自己的女人。
自己这话是真心的,而且通常自己说这话时,对方是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哪有一国之君将身边妾侍送人的?
只是,自己往往能说出这种话来时,和叙话的对象女子,已经关系很亲密,她们通常都会慢慢变得很依赖自己,也离不开自己。
不过东瀛女子思维,和中原很有些不同,真冬姬更是自小便接受间谍似的教育,所以,有时候很难用常理揣度她。
外间,突然匆匆脚步声,恭子行了进来,俏脸满是愠色。
跪坐一旁,接过小信局递来的香茗咕咚咕咚喝下,挥挥手,小信局忙退了下去。
陆宁无奈,真是在她家了,进进出出的,自由的很。
真冬姬本来听陆宁的话,正想说什么,见恭子满脸怒色的进来,便咽回了肚子,自拿起矮桌上香茗,慢条斯理的品尝。
现今东瀛公卿还没流行品茶,也就更没有钻研出繁复的茶道,因为东瀛现今,好茶本就不多,陆宁的茶,都是中原带过来的。
看了恭子一眼,陆宁也懒得理会她。
倒是琢磨,郑大虎,绝对不是什么个例。
说起来,这些远征之将士在此享受胜利果实,本没什么不妥,只要莫破坏齐人的声名威望,便是有些灰色地带,也不需理会。
自己本也鼓励远征将士在此安家,而且,大部分家眷也都接过来,还在海潮平稳期,开始向出羽、陆奥输运移民。
总体上,准备十年时间里,输送二十万移民到出羽陆奥,这些人,会多招募大龄光棍以及部分北部部落女子。
这是个大工程,慢慢的,自也会改变出羽陆奥的人群架构。
而且,中原到东莱港的航道,越来越是明朗,对航道的水文变化越发了如指掌,遇到海难的概率也就大大降低。
这种态势下,远征军士卒在此安家,将领们纳妾,只要不太过分,也没什么可怪责的。
但这郑大虎,如果将齐制军械私自卖给东瀛人,那就是另一回事。
想着陆宁心里叹口气,虽然说,人都会随着环境改变而变化,但一名英勇善战的骨干军官,刚刚因为战功在军总学馆进习,进而被选中提拔的年青将领,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便罔顾军纪敛财,也实在令人痛惜。
“文泰这老东西,气死我了!”恭子气鼓鼓的,终于开了口。
陆宁知道她说的是谁,定然就是热田神社的大宫司藤原文泰了。
热田神社是东瀛三大神社之一,在